莫乌莉莫名其妙。当下还有事要忙。全院班委开完会,他们班几个班委还要单独开会。统计上学期的成绩,分发通知,印刷课表,准备述职……事情多得不行。
大一上学期只有新手任务,结课难度最低,999的人都不会在这种时候出问题。但是,也有那么极个别特例。
假如有人要补考或重修,课代表会把通知转发到班级群。在此之前,身为班委,莫乌莉能提前看到文件。
《思想道德修养》-重修人数-1人
莫乌莉视线停留,鼠标拖动界面,然后看到易思违的名字。
重修方式:1跟班重修;2课程替代;3自学重修-1跟班重修
备注:该科目本学期未开课,重修预报名人数为1,单独开班重修。
肩膀微微颤抖,莫乌莉用另一只手按住脸。
副班长瞄到她表情,忍不住说:“班长,你看易思违不顺眼吗?”
“啊?”莫乌莉匆匆收敛了笑。
副班长说:“他经常请客,只要方便,大家都还是会给他点面子。但是,班长,你从来不给他放水啊。你看不惯他?”
“嗯……”莫乌莉想了想,最后还是笑起来,“可能确实有一点。”
整个年级的重修汇总通知被发到群里,易思违点开,关闭,点开,关闭。虽然早就知道了,但是,还是,非常烦。
假如说大学是一杯水果芭菲,那大学德育课至多是底下的玉米片,枯燥无味,不是重点,没人爱吃。上课签个到,考试也大多是走过场,背背记记,转头就忘。
能重修也是人才。
而他就是这个建校以来这么多届都没几个的幸运儿之一。
易思违感觉很坏。心里压着这件事,他连续几天都过得很糟糕,玩游戏时被boss追着打,朋友请客吃很贵的寿司也食之无味。
去学校第一天,他和别人走在路上。大家都开开心心聊着放假去了哪,只有他一直走神。
不知道为什么,其他院的女生也在,关心地问他说:“易思违,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易思违回答。
他回过头,目光刚好擦过上方。不远处的坡道上,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生单独在人群中走路。
“等一下,”易思违马上挤出去,回头跟汤祁乐说,“你们走吧。”
他跑出去,绕道上坡,周围都是人。旁边人的视线随他移动,可是,易思违只是从陌生人中间穿过。
一连几天,莫乌莉都没有空闲联系闻京。今天终于说上话,约在学校一条宽敞到能通车,却只许步行的路上。道路两侧种了槐树,冬天里落了叶子,枝桠光秃秃的,好像烧焦的尸体被吊起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