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还是没有什么人,多数市民都小心翼翼的蹲在家里,期盼着这恐怖的时间能够很快过去,多年的卑微还是没能教会他们,有些东西仅仅靠等,是等不过去的
因为待一切湮灭,连同他们自己也会消失大半,这种伤敌两百自损一千的法子,实在是愚蠢至极。
不断的开始有人走向这辆载满春光的三十二路公共汽车,他们就像正常的乘客一样,彼此之间并无交流,甚至都不会看向对方的脸
透过后视镜,江水能够清晰的数清楚,现在这辆车上到底有多少个人
不多不少,刚好十九个
他戴着一顶棒球帽,能够遮挡住大半的容貌,皮肤尤其的白皙,目光倾斜而去,只能看见他鲜红的唇角
汽车始终前行的很平缓,越过高架,穿过隧道,不知不觉已经远离市区很远了
马路两端的油菜花泛着颜料般的黄色,如果不是今天从这里经过,大概这些被久困于城市中的人,也很难意识到春已至了
郊区的道路逐渐变得有些颠簸,发出哐哐的响声,原本坐在最后的岑麦忽然站起来朝前面走去
他的面容仍旧带些轻佻,一双桃花眼里面像是蕴着水光,越过众人,笔直的向着江水而去
“我是岑麦”
他在司机旁边停下来,声音飘扬的如同随处可见的春风,眼神则淡淡的撇向了面前的景色
“哦”
江水很平静的应了一声,握着方向盘的手却纹丝未动
“终结里面的内鬼其实是我”
岑麦语气轻易的像是在唠家常,有一搭没一搭的注视着旁的东西
脸色稍微凝滞片刻,男人的手指动了一下,随后还是颇为冷淡的“哦”了一声
“小南是冤死的”
他继续不怎么在意的说道,转头看向这位操纵如此庞大组织的领导者,不禁觉得有些出乎意料
其实,江水也不过是个少年而已
高耸的鼻梁,半点没有的胡须,虽然是个二十多岁的人,却总透着股清亮的味道
“没关系”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她原本就要死了”
“你也要死了”
江水的眼神始终一动不动,盯着前方的道路
岑麦怔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回答,但也随之松了口气
想讲的话讲完了,他没有犹豫的扭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