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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的红围巾包裹下,口鼻呼出的气瞬间在空气中变成一缕缕的白色,还有的直接涌到了眼前的眼镜片上,让陈一本就不清晰的眼前又多加了一层雾气。
裸露在空气中的虽然只有脸颊到额头部分的皮肤,冰冷刺骨的感觉还是能让人瞬间清醒。
这是陈一在人生过去三十年里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寒冷。
一个南方出生南方长大的孩子,第一次踏进了地理学意义上真正的北方地区。
零下十几度,真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如此低温之下,脑子的运行速度好像都放慢了一些。
他听到身旁童无忌的笑声,然后眼前的白雾上又覆盖上了一层黑影,来回晃动了几下,有柔软的触感蹭在他的眉头和脸颊,他眼前仅有的圆孔视野又重新恢复清晰。
原来是她在替自己擦眼镜。
陈一看着四周的环境,这回真是人生地不熟的状况,路过的每个人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
童无忌一手穿过陈一的臂弯,把他紧紧箍在身边,生怕他走错了路从自己身边消失。
“车马上到了,我们直接去民宿,今晚就在民宿吃了。”
“好。”一切服从童无忌的命令,这是陈一这趟出来的原则。
很快坐上了车,童无忌在后排紧紧贴着陈一。
“你系好安全带。”童无忌贴得那么近,陈一伸手摸了摸她身上,确认那根安全带有好好锁上,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大概是系了后排中间座位的安全带,陈一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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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小情侣啊,还是小两口啊?这么甜蜜呢。”司机是个高大的东北汉子,开口格外爽快。
“你猜?”童无忌故意反问。
“害!反正不是老夫老妻。老夫老妻天天在家吵架,就算坐一辆车也巴不得离远一点。”司机大哥的发言听上去很有经验,脸上还红红的,指不定是刚在家和老婆吵了一顿才出门的。
童无忌笑了笑:“我俩新婚,这趟来度蜜月的。”
“哎呀,恭喜恭喜。祝你们长长久久甜甜蜜蜜!刚刚我说那些都是我胡扯的,甭信,啊,两口子在一块儿,好好处。”
“谢谢。”陈一见缝插针地回了一句,转头看向窗外。
这会儿是正午,刚刚在飞机上吃过飞机餐,肚子倒是不怎么饿,可来到一个新的地方,好奇心是怎么都填不饱。
隔着车窗,窗外的树木上还浅浅挂着一层白色的雪,道路虽然清扫干净了,路旁堆积着,久停的车盖上的,都是雪。
就和书上说的电视里播的一样,目光所及之处一片白雪茫茫。
这样的场面,陈一哪里见过。
“听你们的口音,南方人吧?”
童无忌看了一眼身旁盯着窗外看得入神的陈一,回话道:“是啊,没怎么见过这么大的雪,特地来这里看看雪乡的风景。”
“那你们运气不错,刚下过一场雪,停了才一个多个小时。你们去的这个旅游区,雪更大,更白,更好看。好好玩儿!玩儿过后好好吃一顿。咱们东北人都实在,你们下馆子点菜,分量管够管饱!”
关于这一点,童无忌早年跟着老家是东北的室友来玩的时候,就已经感受过了,超大的分量,哪怕是学生时期那种战斗力满满的情况下,两个人都是吃得扶着墙走出来的。
这一趟要住的民宿,就是当时的室友开的,除了能陪陈一看雪,还能见到阔别数年的昔日同窗,童无忌心里也是兴奋的。
不过这个小秘密,童无忌还没有告诉陈一,她太了解陈一了,让他坐飞机已经紧张得要命,如果再告诉他要见一个自己的老朋友,他恐怕直接拒绝了这趟旅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