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害你?”月茹不解,起身替猫猫抹了一额头的汗道,“你呀,你这个孩子,你就是跟你爸一眼,心思太重,谁要害你呢?你一个孩子,难不成还是我存心害你的?这话要是让你爸爸听见又要骂我了。”
猫猫在梦魇里醒不过来,直到第二天清醒的时候,就听到爹妈坐在沙发上谈话,期间她爸问她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给我听听,这水怎么会浇到她身上的呢?!”
月茹道:“当时突然没冷水了,只有热水,我怕烫着她,就让她从木桶里出来,她刚站好,不知道就从哪里倒出来一桶锅炉里烧开的热水。”
“你呀你——!”静江恨得用手点着月茹的头,“你就不能长点心嘛!”
月茹委屈道:“我当时正在洗头,脸上头上都是泡泡,我看不清,你老说我是故意折腾她,我自己也受伤了呀,你都没有关心过我。”
静江道:“怎么了?”
月茹掀开袜子:“你自己看!”
静江低头一瞧,原来那桶水浇下来的时候,是对准猫猫的,当时站在猫猫旁边的月茹也不能幸免,一连两个脚趾都被烫伤了,破了皮。但好在她是成年人,涂了点药膏,伤势相比猫猫,那可要轻的多。
静江埋怨她:“你在医院怎么不说?”
“我当时只顾着她,哪里顾得上自己。”月茹垂着头,其实她也很疼的,她只是没说。
静江总算消了口气,起码她知道月茹心里还是有孩子的。
月茹整理好情绪,问静江:“对了,你去单位里查了没有,到底是谁拿开水浇她的,叫她出来负责啊!”
静江怔了一下,期间眸色变换,随即道:“听说是个幼儿园老师。”
“幼儿园老师?”月茹重复道,“哦,那有可能,当时我记得那个幼儿园老师给她涂药膏的时候,猫猫气的大喊‘你存心的,你要害我。原来是她!’唉,你说怎么是她呢!”
“就是啊!”静江心事重重的叹了口气,“你说我们能怎么办,以后她还要去幼儿园,要是碰见了多尴尬。”
月茹无奈,“你说怎么办吧?”
“能怎么办!”静江耷拉着脑袋,“只有算了咯。”
“那孩子的苦就白受了吗?”月茹不服。
“还不是怪你!”静江瞪着他,“你要是看好她就不会有事。”
“这种事防不胜防,你老怪我,我能脑袋后长眼睛嘛!”
静江也无话可说了,只有沉默。此时屋外突然传出喊声,是隔壁的金根喊道:“嗳,老三,外面有人找你。”
月茹诧异:“谁啊?”
静江愣了一下道:“啊!对了,今天单位里派了人来看孩子,我去门外接他们。”说着,便走了出去。
“妈妈——”猫猫喊住月茹。
他爸走了,这正是个好时机,她要和妈妈单独说话。
月茹却没耐心,看着门口道:“什么事?”
“你过来。”
“什么事吗?”月茹叹气,“你这个孩子最近真的很怪。”
猫猫扁着嘴,她想告诉她实情,她想把自己认识孙惠茵到受伤之间全部的实情都原原本本的都告诉她,可是月茹根本不想听,她一心记挂着静江,道:“你爸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来,我去看看。”
当即便不理猫猫出去找静江了。
猫猫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她想,我又被撇下了!果然啊,在妈妈心里,爸爸永远是第一位的,所以我总是被疏忽。她心里不是不恨的,哪怕在长大了以后,她也总是想,只要妈妈留一点儿心,我——我或许就不用吃那么多苦了。
她怎么能不怨呢!
单位里派来探望的人终于来了,是月茹将人迎进来的,一位女士,号称是团支部书记,旁边还有一个男的,据说是她的男朋友。
月茹觉得奇怪,她来就来,代表厂里来也没问题,可带着男朋友一起来算是怎么回事?
不过月茹并没有多说,那女的把单位里交待她要赔付给猫猫的三个月的医药费给了月茹,说是单位里的关爱,月茹感谢着接受了。
由此可见,月茹是一个多么粗心且大意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