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他,又寻出当年潜在暗处的暗卫,将漏缺情景一补,写成了本子,奉给柳蕴过目,柳蕴瞧罢,点了点头,宋平水忙去准备,先是让军营的将军调过来一批兵卒,由废帝带领,其他都好准备。
夜幕降临,柳蕴在偏殿徘徊不止,太医在旁禀报,“若无意外,等会儿夫人便会有反应,宫中嬷嬷接生多年,大人尽可放心。”
话音才落,一宫女匆匆而来,“大人,夫人肚子疼了,说她要生了。”
“召集太医!”
柳蕴奔出去,太医院太医隔着屏风问情况,几个接生嬷嬷将冬葵团团围住,冬葵躺在床上,一手紧紧抓着被角,疼得唇色发白,口中呜呜咽咽。
一如当年。
当年,夜幕降临,宫中的寂静被侍卫迸溅的鲜血打破,废帝再也等不及,率兵攻入宫中,百官措手不及,被他挟持到了金銮殿囚着。
御林军赶来护驾,两方人马交织在一起,刀光剑影,鲜血流淌,冲天的杀声中,长熙殿传来冬葵生子的声音。
殿中乱作一团,宫人谨记先帝命令,确保冬葵平安生子,一时间管用的嬷嬷与太医谁也没有逃走,亏得如此,冬葵才顺利诞下孩子,也许过于劳累,生下孩子后就昏了过去。
负责保卫安全的暗卫得知,回至先帝寝殿禀报先帝,先帝趴在榻上动弹不得,听着外面的打斗声,他硬生生撑起身子,缓了缓才有力气说话,“若是柳蕴回不来,这是柳家仅存的血脉,朕必须帮柳家保住。”
“顾寻,你立即领着暗卫营其他人带着那孩子离宫,务必保他安全!”
顾寻领命而去,废帝又命那接生的嬷嬷来,告诉她,“若旁人问起,就道孩子生下来就没了,朕觉着不详,命人扔了。”
接生嬷嬷听了令。
顾寻带着暗卫营其他人带走孩子,恐孩子哭闹发饿,还带了宫中奶娘,正是宫中最乱的时候,一行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废帝杀得痛快,步过冬葵的长熙殿,吩咐身边人,“守着这里,不能放一人进去。”而后抽出腰间长剑,去往先帝寝殿。
寝殿静寂,先帝躺回榻上,听闻脚步声响起,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帷帐被长剑挑起,废帝一双阴冷眼睛居高临下地瞧着榻上还有半口气的帝王,“看来不需要我动手了。”
先帝一手拽着帷帐,似乎攒够了力气才吐出最后的威胁,“顾雍,柳蕴走前,朕告诉他,若是被逼到无路可走,就告诉天下人你的秘密。”
废帝脸色突变,长剑一闪,刺至先帝脖前,先帝慢慢阖上了眼,这个他一手养大的孩子,最终毫不留情地一寸一寸地将剑头刺进了他的脖子。
鲜血溅上了帷幕。
柳蕴终是晚了一步,没赶上冬葵生子,没赶上救下先帝。
今时今刻,冬葵再次生子,柳蕴听着冬葵的痛苦声,面色发沉,他在屏风前徘徊不止,袖子挥了一次又一次,太医一个劲儿在安抚,“快了,夫人不会有事的!”
柳蕴驻足,仰脸捏了捏眉心,心头有股火在蹿,步子停不得,复又提步,身形徘徊着,冬葵的声音急促地传了过来,“柳……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