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伏在桌上,顿时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要是让张正则知道了二人密谋的真相,她和白玉春眼下都没有好果子吃,可是这白玉春编的一番假话摆明了就不可能骗过张正则。
白玉春眼见雪儿不敢承认,忽的一想,莫非雪儿和这位前辈真的有一腿?这要雪儿当着情郎面前,承认和那张正则日久生情,确实是强人所难,他急忙开口解释道:“前辈,其实雪儿姑娘当初并不喜欢张正则,主要是张正则买通了鸨儿,强行要了雪儿,雪儿念及露水恩情才托我帮那张正则。”
张正则脸色一黑,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雪儿。
雪儿被她目光一探,便心虚的闭上了眼睛。
张正则见这二人都不肯说实话,只好另谋他法,他想了想,又道:“你方才似乎是给雪儿看了一封信,拿来给我也看看!”
“这……”白玉春是当真就为难了,这封信是万万不能暴露出去,而且这位红莲观的前辈出现江州,也定是为了天山神蛇而来,要他看了这封信,自己的计划就白费了。
张正则当即又是暗哼一声,“你不是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吗?”
白玉春眼下闪过一丝寒光,心道,你既如此相逼,也怪不得我了,刚好也让我试试,你究竟是不是真的红莲观前辈!
他从怀中掏出书信,一步步走向张正则,双手恭敬呈递,“请前辈过目。”
张正则正要伸手接过,谁料白玉堂突然暴起,四肢抱团,侧身成弓,狠狠向张正则胸口撞去。
未及张正则心口,便已有上贯长虹,气吞霞霓之势。
紧接着一声闷响,力道之大彷如排山倒海,万马奔腾。
白玉春心下略有心安,既然对方没躲掉,那这多半是成了,五品入劫境巅峰的毕功一击,便是六品入劫巅峰也不敢用心脉处来硬撼。
如果超脱境,那便说明此人真的是红莲观掌教,就算对方受了一掌,只要自己说是有意试探,而并无恶意,想必高人定然自持身份,也不会与他一个小辈为难。
然而事实总是出人意料,白玉春还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见他脸色倏然苍白如纸,撞在张正则心口的右臂瞬间传来一阵骨裂声。
下一刻,他口中喷着血沫子,整个人向后仰飞而去,去势竟然比撞来还要猛上一分。
白玉春的身体一路飞去,犹如摧枯拉朽一般,那桌椅,屏风,帐幔全被他撞碎,最后撞在那扇精美雕花的窗棂上,去势兀自不止,身体竟然直接破窗而出,砰砰几声响,跌在层楼叠榭间,最后坠入烟雨湖中。
张正则愣了愣,自言自语道:“这也算是金蝉脱壳吗?”
他还有许多话都没有问清楚,望了望手中的书信,白玉春猝不及防之下,没把书信夺回去。
而这一番打斗,便惹出了大动静,采荷在房外急道:“小姐?怎么了?您没事吧?”
张正则还有许多话要问雪儿,她若是引来了人,那就麻烦了,他急忙上前一把捏住雪儿的脖颈,然后沉声道:“没事!雪儿姑娘与我嘻闹,碰倒了桌椅,你不用进来!”
采荷心思颇伶俐,不见小姐回话,便依旧喊着:“小姐,小姐您要是还好的话,您回句话。”
张正则附在雪儿耳边低声道:“该怎么说你知道,要是敢耍花样,我直接捏碎的你喉咙。”
雪儿点了点头,张正则手上便送了几分力,雪儿面色通红,无力地说道:“采荷,我很好,没有我的通报,你不许进来!”
“是,小姐。”
待采荷离离去,雪儿脸上满是失落,语态幽怨道:“妾身今夜服侍公子这么久,只道能让公子开心就好,公子却如此对待妾身……”
张正则展开书信看了许久,冷笑一声,“雪儿姑娘,原来你还真的是天山派的弟子,而且还是寒霜宫的人!”
他忽然想起,琼西院一战的黑衣女子可不就是自称寒霜宫吗?
张正则死死盯着雪儿的身形,与脑海中黑衣女子相比对,越看越觉得相似,再想起她的说话声,心下便知道,这雪儿定是那夜的杀手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