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问他:&ldo;你是京城来的吧。&rdo;
晏适容点了点头。
阿婆道:&ldo;京城离这儿这般远,你带着他一路赶来也很是不易。在这里尽管放心,阿丰同你们有缘,你们想住多久住多久。&rdo;
晏适容还是忍不住问:&ldo;为什么年兄会对我们这么好?&rdo;
阿婆叹了口气,&ldo;他啊,几年前也曾救过一个京里来的贵小姐,两人两厢情愿,便是要定终生了,只可惜那人家里来人接她走,她回去自己的凤凰窝了,&rdo;
晏适容便了然了。
正说着话,年丰进来了,佯装生气:&ldo;阿婆,你背地里又说我了。&rdo;
阿婆笑笑便离开了,嘱托道:&ldo;可千万要把鸡吃了。&rdo;
晏适容连连点头。
年丰见薛措面色不再那么苍白,这便放了心,&ldo;药还是有效果的。&rdo;
他穿着年丰给他找出的粗布衣服,捧着自己熬的药,端到薛措面前,一勺一勺地喂给薛措,偶尔咳嗽掩下血迹。他想,等薛措醒来,这样的日子好像并不坏。
不过离京几日,大魏宫、四华巷在他心里那好似已经是前世的事情了。
&ldo;后来你去京城找过那个贵女吗?&rdo;
年丰择菜的手一顿,一时思绪万千,晓得他在说谁。
晏适容解释道:&ldo;是阿婆与我讲的。&rdo;
年丰自嘲地笑了笑:&ldo;找过,是我痴心妄想了。后来她成亲了,嫁给一个官宦的儿子,日子总归是过的圆满。&rdo;
晏适容便不说话了。
年丰站起来,背过身去,重重地发出一声叹息‐‐
&ldo;还以为我这样说自己心里会舒坦些,其实并没有。那日她家人来找她时,我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任她被带回京。可事后我想着她,心里很难过,用家里所有的牲畜换了一匹马,骑着马进了京。她质问我为何任她被带走,我却答不出一字。她要我带她走,我却迈不开步子。因为我以为,让她回家,去过锦衣玉食的生活,是我能给她最好最好的东西了。&rdo;
&ldo;那后来呢?&rdo;
&ldo;后来她被家人强迫去嫁给一个官宦的儿子,出嫁当日一杯毒酒自尽在了家中。&rdo;年丰眼睛湿润,&ldo;我做错了……若我早知道她会自戕家中,我会在刚进京城就带她走‐‐不,我会在她家人找上来时就紧紧拉住她的手。我总是在做我认为对的事,我以为我在对她好,不知道原来她只是想和我一道而已……&rdo;
晏适容心被重钝,忽地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事情,正要说话,那头传来薛措虚弱的声音,似是在要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