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时彼一时,现下薛措每日往王爷府跑得比自己家还勤快,两府亲如一家。
不说别的,单说孙师傅和文娘日日切磋厨艺,便已是快成了一段佳话。
孙师傅无妻,文娘丧夫,你吃了我的春风酥惊为天人,我尝了你的秋花糕叹为观止。两家管灶房的甜蜜恩爱,这就直接决定了两府的伙食更上一层楼,肚子上的膘都日益丰满。
眼见着两府日益&ldo;贵重&rdo;,可唯独薛措清减了许多。
晏适容看他每日那样忙还两边跑,心下很是不忍,便道:&ldo;明日后你不必来了。&rdo;
薛措正拈着蜜饯往他嘴里送,闻言手下动作一止,却没有说话。
晏适容咬住他指尖的蜜饯,小舌一卷就带进了嘴里,含糊着声音说:&ldo;我会照顾好自己的。&rdo;
薛措指尖一阵酥麻,似是知道晏适容的用意。
是了,晏适容从不过问薛措在朝中的事,可晏适容却比谁都清楚薛措在朝中的事。
怔忡许久,薛措道:&ldo;其实我和吴骁……&rdo;
&ldo;不必说。&rdo;晏适容伸手捂住薛措的唇,半束的青丝从肩头滑落,只听他缓慢而坚定道:&ldo;我是信你的。&rdo;
薛措眼眸翻涌了几波,硬生生将胸膛快要破溢的情愫压下,沉声应下:&ldo;好。&rdo;
那之后薛措便没来王爷府了。
倚翠巴巴地还张望过几回,承贵却意味深长地道:&ldo;近些日子指挥使大人是不会来了。&rdo;
倚翠不解:&ldo;为何?&rdo;
承贵道:&ldo;因为天下人都以为咱王爷是是圣上最宝贝的弟弟吧‐‐吴骁那边的人也这样觉得。&rdo;
倚翠仍然表露出疑惑的神情,可承贵却叹了口气,不愿再说了。
薛措与吴骁结为一党,又与晏适容来往过密,这让其他人怎么想?
朝堂上的弹劾信如雪花般飘进安民殿,晏清正召濯灵手谈时,又收了两本折子。
今日的事儿倒不很多,晏清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授了薛措五军兵符,重重打了许多卫道大臣的脸。许多张连密的网已经撒了出去,待看这些网何时能收了。
便是所谓尽人事知天命。
折子上弹劾的人还是同一个,晏清粗略扫了两眼,不由得生出冷笑,随手便将折子丢到了案上。
濯灵见他也没有手谈的心思了,便主动与他沏一壶茶,递去:&ldo;你现下不该如此气恼。&rdo;
晏清接过茶盏:&ldo;朕并没有气恼。&rdo;
濯灵的眸子仿若明鉴,直直地照透晏清的心,只听她一字一句地问:&ldo;你在害怕什么?&rdo;
晏清眉心微微一蹙,他骗不过濯灵。
濯灵微微地笑了,她道:&ldo;从前我掌印监国时第一件便是主持一场殿试,我问父皇该怎么抉择,又该怎么对待他们,父皇没说旁的,只在我手中写了个&lso;信&rso;字。那时我不懂,我想,身居高位的人应当日夜提防,时刻小心,又如何能信?可很久以后,直至你坐上了父皇的位置上,我才明白,一国之君,除了要学会选人用人,还需信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然你在这条路上会可能会孤寂寡闷得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