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家伙回过了神,打算继续向她兴师问罪,施如锦适时地服了软:“对不起,本来就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我不让你知道,也是怕影响你备战。”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脆弱,一点事情都承受不住?”霍巍抱住双臂,盯着施如锦:“还是你觉得,我这人没心没肺,除了赛车,别的都无所谓,也不在乎你的死活?”
“想多了吧!”施如锦几乎赔着笑道。
“昨晚跟医生讨论你的病情,他说,警方告诉他,袭击你的人是练拳击出身,有没有想过,他徒手都能让你脑震荡,如果手里拿着什么家伙,你还有命躺在这儿?”霍巍这话,完全就是质问了。
施如锦只好求饶:“我错了,以后遇到这种事,一定躲远一点,保命要紧!”
霍巍又不吱声了,一眼不眨地瞧着施如锦,而施如锦很识时务地,以最诚恳地笑意回应霍巍。
沉默了片刻,霍巍用手搓搓自己的脸,道:“我妈过世之前,有一次聊起我以后的婚姻,她说了心里话,之所以要把你带在身边,一是照顾故交的女儿,还有就是,她对我的人生非常绝望,说是除了你,我跟谁都过不到一块,为免我孤独终老,我妈嘱咐我,一定把你抓紧了。”
“我这位婆婆眼光真准啊!”施如锦半带调侃地道。
霍巍撇了撇嘴:“你真以为她在夸你,我妈早看出来了,我中了你的毒,要是她现在还活着,看到你把我治得服服帖帖,能对你有好脸色?”
“过奖了,我有这么厉害?”施如锦费着劲,斜了霍巍一眼。
“你当然厉害,我妈说,你从小缺乏安全感,个性又十分好强,所以你寻求安全感的方式与众不同,就是无微不至地管着身边所有的人,觉得自己能被依赖,你就心满意足了,我妈教过我一招,只要让你觉得,我根本离不开你,你就跑不远,要不她能把家族基金会交给你?瞧你那点虚荣心,被我妈看得透透的。”
话说到这里,霍巍不免得意,到底笑了出来。
施如锦开始也在笑,可笑到最后,表情却有些复杂。
“知道真相,不太高兴?”霍巍探过头问。
施如锦没有说话,定定地望向天花板。
外面的走廊上,人声渐渐地嘈杂起来,没一会,有负责清洁的护工进来擦地,擦完之后,看了看默不作声的两人,转头出去。
“你难道是想告诉我,我高估了自己的……重要性?”施如锦开了口。
“我头一回现,你还挺矫情,”霍巍似乎觉得施如锦这话好笑,伸手拧了拧她的鼻尖:“昨晚从医生办公室回来,你已经睡得像只小猪了,我在你旁边坐了一个多小时,你都没有反应,这一个多小时,我没做别的,全用来检讨自己,是不是习惯了对你的依赖,习惯了你没有原则的退让,也习惯了你永远在我身边随叫随到,却没有习惯……像丈夫一样地对待你。”
施如锦眼睛有些热,霍巍煽情起来,她好像没什么招架之力。
“哭了?”霍巍的脸,已经和施如锦近在咫尺,笑道:“那我就再说一点。”
“可以了,我没怪你啊!”施如锦抹了抹眼角。
“小锦,我不是你妈、不是你叔叔,不是你弟弟,更不是你的……小狼狗,我是你丈夫,对不对?”霍巍放低了声音:“别在我跟前装什么坚强,如果对我没有信心,我向你道歉,以后我会改,然后成为……在你哭的时候,可以给你怀抱的男人。”
施如锦笑着伸出手,用手背摩了摩霍巍的脸:“你就不能让我继续心满意足吗?算了,只要你不生气,我想哭的时候,一定会找你!”
霍巍站起身,探身在施如锦脸颊上吻了吻,道:“好笑,我能对你生气吗,早被你驯化了,这样,你就好好养着,等比赛结束,接下来的冬休期,我都会在公司,我绝不让你失望。”
“开什么玩笑,”施如锦道:“我好不容易可以一手遮天,抓到公司管理大权,还能让你抢回去?”
虽然被霍巍突然生出的责任心感动到,施如锦却不敢草率答应他,霍巍这些年鲜少接触博胜集团业务,也实在称不上多少管理经验,责任心是一回事,可管理公司,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护工回来,端着刚从食堂打来的热粥,施如锦趁机对霍巍道:“一会我妈也过来了,你去忙你的训练,还等着你拿冠军,给我挣点面子呢!”
“明天才比赛,我今天就不走了,好长时间没陪你。”霍巍不肯听话。
“走吧,你在这儿能帮什么忙,”施如锦故作嫌弃:“赶紧去训练,你要再不走,贺慕言说不定扛着刀追过来!”
“回头我跟老贺谈谈,霍太太不喜欢我现任经纪人,让他帮我把这讨厌家伙开了。”霍巍大笑,终于还是站起了身。
施如锦恢复得不错,两天之后,已经摘掉颈箍,也可以坐起身了。
此时拿着手机,施如锦正在与施谯谯视频通话。手机里面,是刺耳的引擎轰鸣声。
今天是国际gt大奖赛年度最后一场比赛的第二场练习赛,明天便是排位赛,霍巍和小茂能否拿到杆位,将成为他们争冠的重要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