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袋很大,天庭饱满,一双剑眉上翘,隐隐地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味道。
见娇被他抵得额心有些疼,可夫君二字却怎么也喊不出口!
寒夜清冷,空无人烟的大街上只听得车轱辘缓缓转动的声音。狭小的车轿内温暖如春,荡漾的全是朦胧而暧昧的气息。
“今儿梅老这一关过得怎样?”见娇脸色微红,生硬地将羞羞的话题转开。
“你猜!”
周守慎抬手刮了下她鼻尖儿,继而将她放开,端正了坐姿。
见娇被他的亲昵动作逗弄得心头痒痒地,双手绞着辫子听他说话。
“梅老家世显贵,六岁能作诗,十岁入宫做太子伴读,十六岁入翰林院,真正的学富五车。可是这样的一个人,本可以享尽尊荣,就因为看不惯萧青言行,上折子控诉他的罪行……”
见娇很少听到他谈论朝堂之事,现在乍一听他说这些,一扫原先的颓废,立马来了精神,只手拍到他大腿上。
“是不是折子被萧青给截胡了,皇帝蒙蔽视听,所以害得梅老罢了官?”
“真聪明!”周守慎宠溺地看她一眼,双手撑到车厢上。
见娇侧身瞧他,她突然发现,她的腰身连他的半臂宽都不到。而他的坐姿与平日的嬉皮笑脸完全不同,他懒洋洋地睨视着她,像只猎豹守着瑟瑟发抖的小猎物般,霸气侧漏。
愣神间,她发觉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手面上,她低头一瞧,原来自己的手还按在他腿上。空气中弥散着一股尴尬的气息,她连忙抬手,目光躲闪。
周守慎眼皮子微抬,睨她一眼,目光从她微微咬住嘴皮子的小白牙上瞟过,将她的娇羞尽数纳入眼底。唇角微扬,视线从她身上挪开。
他知道,若是他再多盯着她看一会儿,她怕是会从头红到耳根子!
他很喜欢看她这种羞云怯雨的娇羞模样!
“夫人今儿怎么不说我没有男人样儿了?”周守慎轻笑了出来。
“嗯?”见娇没听清楚他说什么,侧头来瞧他。
车厢摇曳,他的脸隐在半明半晦的车厢角落里,随意而慵懒。
这两天忙于拜梅老为师的事儿,想来他已经好几天没刮胡子了,青青的胡茬儿扎根在嘴皮子上,反给他添了几分成熟稳重。
周守慎瞧她一眼,忽而低头浅笑,嘴角荡出了浅浅的梨涡儿。
“你笑什么?”见娇有点疑惑地问。
“没什么!”周守慎惬意地以手轻叩膝盖,略略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