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你进门,是要你来给慎哥儿冲喜的,不是要你来克夫的!你说说你,你们吵什么吵!这才是进门的第二天就让我儿性命难保,克死了我儿对你有何好处?你想改嫁,门儿都没有!”
“母亲!”见娇体谅她护子心切,不与她多计较,只耐着心道:“母亲您放心,我既嫁到府里来了,自然是与您齐心的,没有想走的心!”
“你胡说,你刚刚就是有意的,有意挑起争吵,你也担心我们用你的嫁妆!”荣昌郡主一边哭一边道。
见娇着实不想与她拌嘴,无奈道:“生是夫君人,死是夫君鬼,这样的话我暂且说不出来。但有一条可以保证,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这缘分我还是珍惜的!”
周守慎闻言,微微睁开眼睛,偷偷看了看屋内。见众人被吓散去,又瞧见娇说得一脸诚恳,知她这番话定是真心真意的,顿时喜上眉梢。
于是,抬抬眼皮,幽幽转转道:“母亲……”
“慎儿你!”荣昌郡主见他转醒,顿时破涕为笑。
“我……”周守慎连咳两声,“我看到两个人拿绳子来索我性命,我本来都要和他们一起走了,可是他们突然又放了我,他们说有人要和我共枕眠,而且和我共枕眠的这个人福泽又极深,所以他们让我回来陪她!”
见娇听了他的话,知他又在胡扯,心下默默地松了口气。
“你见着的一定是黑白无常了!”荣昌郡主又哭又笑,捧着他的脸左右看了又看,“鬼差没为难你吧?”
周守慎瞧着她一脸信以为真的模样,心底憋得差点要岔气儿,只得强忍着心底的笑意,装作十分的诚恳道:“是的,鬼差说让我回去好好疼媳妇儿,因为她是我的福星!”
他这晕厥来得快,去的也快,见娇有点疑惑了,又想起先前他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带了血迹的喜帕,对于他的吐血更产生了怀疑。
她抬手再细细看了看帮他擦过血迹的帕子,见帕子上一点点的红血块,她用手搓了搓,顿时发现其中的奥妙来!
这哪里是血迹,分明是上好的染坊色素啊!
刚刚人多,且大家都情绪激动,只见红红的一片从嘴里吐出来,所有人都被吓到了,谁又会去细看呢?
见娇心底那个恨啦!
她恨不得将手底的帕子直接甩到他脸上去,好好地啐他一口!
想想自己刚刚真被他给吓住了,又怜惜他,又帮他脸红脖子粗的撇开女儿家的斯文帮他吵架,她心底就止不住的气呀!
她瞧着他那副贱贱地模样,恨不得立马上去撕他的耳朵,掐他的嘴巴,将他提起来问他下一次还敢不敢再骗她!
“夫人,我刚刚吐血了,心口腥得很,外面桌上有甜蜜饯儿,夫人替我娶来喂我吃一口可好?”周守慎还没感觉到潜伏的危机,死皮赖脸道。
见娇想,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装!
于是不动声色的起身替他将蜜饯果子取了过来。见他一动不动张着嘴巴就等她投喂,心道我晚一点再收拾你,于是毫不客气挑了一颗大的塞到他嘴中。
周守慎心情大好,趁她喂他,调笑着用牙尖儿轻咬住了她的指头,又对她眨了下眼睛,抛了个媚眼儿。
“老实点儿!”见娇知道自己又被他调戏了,扭过身子不再理他。
“母亲,我到现在心口都疼得很,这小榻躺得实在是太难受了,我想回我的叠翠轩去歇着了!”周守慎拉着荣昌郡主的手低低哀求道。
“可是你的病时好时坏……”
“母亲,我都是有媳妇的人了!娇娇待我很好,我想让娇娇陪着我,娇娇在我旁边,对我来说就是福星高照!您就放我们回去吧!”
“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荣昌郡主吃不住他的哀求,又再三关照了几句,这才扶着他下床坐到轮椅上,由着见娇与修竹推了他出去。
见娇默默地陪着他,只见他一路都耷拉着脑袋,没人时还能稍稍有点儿坐相,若是有人立马颓废得像下一秒就要死过去了一般,哼哼唧唧听得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院外清冷的空气一吹,见娇也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心道今儿你这么大张旗鼓地闹了这么一出,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也不管你是好意,还是坏心,但不给一个满意的答复,她定是原谅不了他了!
在见娇心里,既然成亲了,夫妻二人就该坦诚相待,真心相对!
她想,她不求夫君封侯拜相,不求大富大贵,也不怕别人针锋相对!
但她怕自己的身边人与她隔肚皮又隔心,人心是最难揣摩的东西。
太累了,她不想!同时,她也不想将自己的全部心思都存留在后宅的争斗上,人生可做的事儿那么多,干嘛斗来斗去,多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