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他错付了。
温怀舟现下心里也是痛的厉害,却还是咬着牙说完这些话,逞的是口舌之快,可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那……三少爷您,究竟想要我做什么呢?”苦童的声音变得极轻,眼睛也不看向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好好给我生下他,别再闹了!”温怀舟说完,起身准备走,可苦童却又说话。
“三少爷,您还是不懂么?这个一旦孩子生下来了,您与白涟公子或许真的会……”苦童还是不愿意放弃,他不想让这个孩子成为他们之间的祭奠品,于是孤注一掷,再次同那温怀舟争取。
温怀舟身子没转过来,两侧的手却已握成拳了,沉默了许久才说:“我说过,我把你当白涟,那你便一直这么扮下去罢……”
“我同白涟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有一个孩子,你能生下他也算是随了我们的愿,当做是我和白涟的孩子不就行了?”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坐在床上的苦童像是傻了一般,低着头保持着一个姿势很久,才动了动,
而他身前的被子上,已变得湿漉漉的。
第42章生与死
风烟苑的上上下下,皆是发现了两位主子的异样。
二夫人有了身孕,本是一件极其开心的事,可不知为何,自从那日三少爷从屋里出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沉默寡言不说,还常常没个好脸色,甚至对苦童都没以往那般上心了。
而苦童也变了,变得愈发安静了,每日独自坐在院子里晒晒太阳,也不找人说话,只是呆愣地望着天空的某一处,面无表情,谁也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明明是阳春三月,可这风烟苑里却像结了数九寒霜,了无生气。
过了晌午,苦童照例坐在院子里望向天际,时而怔愣地摸摸肚子,时而叹着气,眼里是无尽的迷惘。阿昀明明就在他身旁也不找他说话,仅是安静的待在站着,似是有些心不在焉。
封清河刚踏进院子,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只得无奈地叹口气。
“苦童,我的确说过让你多晒晒太阳,可没让你天天如此啊。”
苦童这才回过神,勉强地笑了下,却没什么大的波澜,依旧十分平静,甚至有些呆滞。苦童不看他,只是轻声回道:“没事,在屋里闲着也是闲着。”
阿昀进屋为封清河倒了些茶水后,也跟着叹口气。
若说这院子里除了苦童得知自己怀孕后不大开心以外,那就只有阿昀。阿昀不知为何,就是认为苦童不会因此开心,心里也跟着有些忧虑,结果还真是如此,算得上和苦童同仇敌忾了。
封清河得知后,很惊讶,却更担心的是他的身体。毕竟苦童并非是正常发情期怀的孕,万一会发生什么不测,可就相当棘手了。他也不敢把此事告知清毓,封清河又何尝看不出他对乾元有多排斥,万一清毓得知苦童怀孕了,那不得活活气死。
如此以来,封清河便日日来这风烟苑给苦童疗养身子,顺便陪他聊些天。
虽说大多都是封清河一人在说话,苦童总是兴致缺缺的,有一搭没一下地回答他。
今日亦是如此,封清河本是绞尽脑汁地想了不少民间轶事,正想给苦童娓娓道来呢,结果,温怀舟竟是回了。
温怀舟臭着脸进了院子,犹如风神恶煞一般,气息都压得极低,远远的不知在瞪那封清河,还是在瞪谁,总之没个好脸色,一看便知积了一肚子怨气。
苦童看到他后,这才有了反应,甚至说是有了极大的反应。他先是慌乱低下头,又赶紧站起身来进了屋,一路上跌跌撞撞,像个无头苍蝇一般,似乎极其焦急和害怕。
温怀舟一个轻功就跳到了苦童身边,狠狠揽住他的腰,这可把苦童吓了一跳,推开他就想往里屋走。
苦童进了屋就缩进被子里,微微颤抖着,头也埋进被子里,似是畏惧极了。
温怀舟咬牙切齿地跟着进来了,方才看着他差点摔倒,心脏也猛地一跳,慌得他赶紧用轻功跳过来扶住他,结果这人非但不领情,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真给三少爷窝了一肚子火。
温怀舟把被子猛地掀开,拉开苦童遮在脸上的手,气得大声说:“本少爷就这么可怕?”
苦童身子仍是一颤一颤的,紧紧地闭着双眼,头也扭去一边,他不愿面对温怀舟,也不想多看他一眼,只是奋力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温怀舟上前一扑就将苦童压在身下,愤恨的拳头砸在他的一旁,他用力擒住苦童的脖颈,红着眼睛吼道:“你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
苦童听了这话反倒平静下来,却依旧紧闭着双眼,没过一会儿竟也开口说话了:“三少爷,您终究把我想的太乖了,苦童不是您说什么就该是什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