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凤展珏被人推着轮椅走出来的时候,正站在人生顶峰,风光无限的凤展霆整个人仿佛被下了定身咒一样,整个人都被定住了。
凤展珏被推到凤展霆的面前,勾起一个笑起来仿佛如鬼魅的笑容,阴恻恻的问凤展霆:“大哥看见我,不高兴吗?”
凤展霆敲碎了他浑身的骨头,还断了他一截舌头,所以凤展珏的声音是有些含糊不清的,就好像含了一个鸡蛋在口中一样,马车上的何雪看见凤展珏的一瞬间,整个人都傻住了,“珏儿!”
她大喊了一声,顾不得生命危险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就往凤展珏的身边扑去,可是人还没有到,就被人给团团围住,让她没有办法上前,她失控了一样嘶喊着:“珏儿,是谁伤了你?你是皇上的儿子,他们怎么敢?”
皇上也被凤展珏的样子给震惊到了,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躺在轮椅上,软塌塌的凤展珏,他那风光霁月的儿子怎么就变成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废物了?他以为自己认错人了,使劲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看,那人真的就是凤展珏。
以前温润如玉的他,现在变得满头秃发,脸上刀疤纵横,手脚无力,那样子不是特别熟悉的人,根本就认不出这个就是风光无限的七皇子凤展珏。
皇上一步步的往凤展珏的身边走了过去,都说一个男人爱这个女人,才会爱她的孩子,也只有在凤展珏的身上,众人才能看见一个父亲面对命运多舛的儿子时该有的表情。
众人或许都被凤展珏的样子给惊骇到了,皇上缓缓的走向何雪,这次没有人阻拦,都纷纷让了一条道出来。
东陵帝扶了何雪,带着她来到凤展珏的身边,何雪泣不成声的问:“珏儿,你告诉母亲,你是被什么人伤的?”
凤展珏发出怪异的笑声,直笑的他自己眼泪直流,他问东陵帝:“父皇,我身上的毒是你下的对不对?主要是为了牵制何雪,让她为了我不敢寻死对不对?”
“珏儿,”东陵帝没有否认,满眼心疼的他老泪纵横。
到了这个时候,聪明如凤展珏,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又看向因为恐惧而脸色苍白的皇后和凤展霆道:“母后,珏是您养大的,和大哥亲如兄弟,大哥想要皇位,珏自然会双手奉上,你们怎么可以知道我是何雪的孩子以后,趁我对你们没有防备,二话不说就迷晕了我,把我折磨成这样?你们知道吗,当你们那些锤子敲碎我每一根骨头的时候,我的心比身体更加的痛,为什么不能直接杀了我给我一个痛快?为什么非要我生不如死才高兴?就算我不是母后生的,难道不是您养大的吗?母后,您对我难道就没有半点母子之情吗?大哥,我当您是亲哥哥,我尊重你,爱护你,以你马首是瞻,你对我就这样狠,这样恨吗?”
文武百官和黎民百姓都傻了眼,这凤家究竟怎么回事,怎么一个比一个狠?先前还喊着让皇上让位给太子的朝中重臣都沉默了下来,这太子和皇后的手段比起东陵帝,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喜欢何雪,也不喜欢她的儿子,杀了就是了,何苦要这样折磨一个人。
这样的人如果做了皇上,暴力成性,能是东陵之福吗?就算凤展珏是皇上和何雪生的孩子,就算皇上骗了皇后养了他们的孩子二十多年,难不成这二十多年皇后和太子对凤展珏就没有半点母子兄弟之情吗?何雪造孽,凤展珏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受害者,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
皇后看着凤展珏,嗫嚅了半天,最后说道:“凤展珏,你不要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的亲生母亲太过于张扬跋扈,你敢说以她在你父皇心中的位置,她想让你做太子,还有凤展霆什么事?陈国公府128口人都死了,为什么她不死?陆家没有惹她,就因为她的一句话,陆家处处被打压,只要有你在,我和太子就是她粘板上的鱼肉,任她宰割,你说,我岂能容你?要怪就怪你有一个妖女母亲吧!”
凤展珏还能说什么,他看着哭到不能自已的何雪,以前他就不喜欢这个女人,没有想到世事弄人,她竟然是自己亲生母亲,养母和大哥要杀自己,父亲因为自己的母亲被人喊做昏君,至于母亲么?凤展珏仰天大笑,笑着笑着,他的嘴角溢出了血,何雪慌张了起来,从皇上的怀中挣扎起来,去捧凤展珏的脸:“珏儿,你怎么了?你别吓母亲。”
凤展珏无力的低下了头,或许他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吧,他来了,也走了,或许只有离开,才是真正的解脱。
皇上颤抖着手去探凤展珏的鼻息,太监总管高伟在旁边对皇上说道:“皇上,七皇子已经咬舌自尽了,已经薨了。”
皇上的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突然之间,他整个人都仿佛苍老了很多,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
他放开了何雪,从地上站起来,看了看剑拔弩张的周围,这些都是他的臣子和百姓,曾经他也踌躇满志立誓把东陵打造成一个最强大的国家,什么时候开始,他对他们的喜怒哀乐那样不在乎了?
他整了整衣冠,对众人朗声说道:“众位爱卿,都稍安勿躁。”
嘈杂的人群有人起哄道:“狗皇帝,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说什么?引咎自戕传位太子吧,走到今天这一步,你确定还能做一代君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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