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祁学和那三辆警车上的特警被紧急送往最近的医院抢救,苏莎虽然也受了不轻的伤,但没有太大问题。
今晚整个江州的公安部门似乎被丢下了一颗大炸弹,各个分局几乎倾巢出动,意图抓捕庄进飞和那辆卡车上的人。
苏莎也被送到了医院观察,南湘由于变身时间快要到了,不敢继续再在医院待下去,只好找了个借口脱身。只不过让南湘有些尴尬的是,她临走时苏莎面对她的表情似乎有些……
哀怨?
…………
最终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是南湘之前完全没能预料到的,她不禁开始责怪起自己的无能。在里世界中她被柳生才藏戏耍,以至于如今自己的两个徒弟面临生死难料的境地;而如今,又因为自己在大楼内的失手,才引出来后续的这么一连串大事故。好在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如今就只剩下明天下午,高金磊的那张机票了。
中午时,南湘前往医院去看望苏莎,她整只右臂都被包成了一只大粽子,看起来十分滑稽。苏莎有些羞赧,掩耳盗铃似的转动身体,把断掉的那只胳膊往身后藏了藏,不想让南湘看到这不怎么好看的一幕。
南湘自然不会多想,她是来询问高金磊今天下午出逃的那件事情的。
“自由河谷目前已经人去楼空,自从庄进飞的案子进入视线之后,我们就完全失去高金磊那家伙的踪迹了。虽然我相信你说的,他的机票是定在今天下午,但光靠你的一个短信,我们也没办法大张旗鼓去机场抓人。”苏莎叹了口气,由于在这次突袭中受伤,自由河谷这件案子现在已经轮不到她插手,目前她所能知道的情报也只有这么多了。
“那……难道就任由他逃走么?”
“这倒不至于。”苏莎靠在床头,鼻子里不大乐意地哼哼,“你倒是很会一个人逞英雄,就对专案组这么没信心么?”
南湘讪讪笑了笑,这话她可没法接。自由河谷这件事情原本和她的关系并不大,若不是那天因为地下车场的事情结下了梁子,她也没这个闲心去抢专案组的活干。正在这时,南湘的手机却突兀地响了起来,一串陌生的号码出现在手机的屏幕上。
“会是谁呢?”南湘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放在耳边,“喂,您好?”
“小子,知道我是谁吧?”庄进飞的声音宛如魔鬼的咒语,晴天霹雳般在南湘的耳边炸开,“你妹妹现在在我手上,要想让她活命,今天下午四点——”
“你过来,咱们好好聊聊。”
“记住了,不许带其他任何人来,发现一个,我杀一个,发现两个,我就全杀了——”
手机挂断的声音一直在南湘耳边回响,但她却迟迟忘了放下耳边的胳膊。苏莎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抬头问道:“杨大哥?”
“嗯?”南湘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啊——嗯……”
她已经完全失去了随机应变的能力,想要随便说几句谎把苏莎搪塞过去,可话到了嘴边,连她自己都觉得说不出口,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口中只剩下了毫无意义的两声哼哼。
“到底怎么了?!”苏莎似乎感受到南湘的不大对劲,一把夺过手机,正当这时,一个链接突然发送到了南湘的短信界面上,那是一个网盘里视频的地址。
苏莎点开链接,便立刻看见庄进飞的脸出现在镜头前,差点将手机都摔出去。南湘凌空接住,放回病床上,神色严峻地看着手机里的视频。
“这就是你妹妹吧~”庄进飞掐住南溪的下巴,强硬地掰到镜头前,“真是水灵灵的小姑娘,连我都不忍心伤害她了呢。”
“你滚开啊死变态,你快把我和小狸姐放了,否则我哥哥来了,一定打爆你的狗头!”南溪一副强硬的样子,只是声音中的那丝颤抖,仍然暴露了她的外强中干。
“小狸?”听到这个名字,南溪和苏莎不由得同时重复了一遍,直到镜头终于转到另外一边,出现了一张手机前的两人都再熟悉不过的人,小狸嘴上被封住了胶带,整个人被绑在一根铁柱子上。
“小狸!”
“苏夏!”
两人惊异地看了对方一眼,双方都没有想到对方会和小狸认识。但如今这一切在两名人质的人身安全面前,都只是细枝末节了。因为视频里的庄进飞又一次发话了:“限你在四点钟之前到,地方嘛,就离昨晚工地不远,泰龙化工厂,咱们两个呀,不见不散——”
正当视频播放完毕之时,又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南湘接通放在耳边,便听到一个女孩儿熟悉的哭腔:“大哥哥!小溪和小狸姐被抓走了,你……你快想想办法呀!”
“小彩,你别着急!先告诉我怎么回事!”南湘也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耐着性子听完了小彩结结巴巴的啜泣描述。原来一大清早,她们三个小姐妹约好去公园赏秋,结果小彩就晚来了那么一步,眼睁睁看着公园门口突然间停下来一辆银灰色的面的,一个身型壮硕的汉子一拳一个,打晕了两个姑娘,就在公园门口那群老头儿老太太的众目睽睽之下,把她们扔进面包车里,绝尘而去了。
南湘只好对电话里的小彩好一阵安慰,并信誓旦旦地做出了保证。但其实说真的,或许是因为关心则乱的缘故,她的内心也一点底都没有。
苏莎二话不说,强撑着身体就要下床。南湘不由分说把她抱了起来,像丢麻袋一样把她丢回床上:“你给我乖乖在这呆着,哪儿都不许去!这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苏夏是我妹妹!!”苏莎的声音已经转化为歇斯底里的尖利哭腔。
“那就也是我妹妹!!”南湘大吼一声,按着苏莎的双肩,用力得几乎要把苏莎的另一只胳膊也拧断,“我会把她们两个都带回来的,一根毫毛都不会少!”
…………
化工厂。
庄进飞点了根烟,穿得破破烂烂,身上的伤已经被粗糙地包扎起来。他狠狠地叼着烟嘴,仿佛要把整个烟屁股都吸到肺里去。直到吸到一点不剩,他才恨恨地将烟头砸在地上,自言自语地骂道:“嘿!高金磊,你真他妈是个龟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