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她的声音,邢爷头发就有些发麻了。眸色微暗,他紧了紧握在手里的手机,另一手的指头则轻揉着自个儿的额头,好半晌一个字都没有说。不说话,夫妻大忌!这样,连翘更急了,拔高了声儿继续吼他:&ldo;你说话,回答我啊!和你说了今儿是我爸的祭日,说好了一起去扫墓,我在家等你,左等右等你连个电话都没有?啥意思,嗯?啥意思?&rdo;良久,他终于沉声说:&ldo;我今儿太忙,对不起。&rdo;忙?!连翘心底怒气翻腾。他哪天不忙啊?究竟在忙个什么鬼!她心里知道,这句话全部都是他的借口和托词,如果他真忙就不要答应她,即使再忙,连来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么?鬼才相信!本来父亲的死就是她心里的一道伤疤,本来她就有千种万种愧疚藏在心里。今儿,她原本还想着两个人一起到父亲的坟头去祭拜,然后给父亲道歉,请求他原谅,能落个彼此心安。哪知道……这情形,让她如何能够不生气?想不通他为什么这么做?火哥平日里根本就不是这么不着调,不靠谱的男人。怒火,理智的杀人!咬着牙齿,她顾不得许多了,冲口而出,&ldo;邢烈火,说白了,丫的你就是心虚?你是不是枉杀了我的爸爸,不敢面对他?他是不是根本就没犯事儿,要不然你为什么心虚,连道歉都不敢?&rdo;她原本不想用这么尖锐的语气和他说话的,可是她现在很生气,真的太生气了。尤其是他这些日子以来的反常,历历在目,更是催生了她的怨念。他到底哪儿不痛快了,直接说不好么?连翘怒了。为了他,她付出的难道就不少么?背着不孝之名与杀死父亲的男人生活在一起。为了他甘心被家庭束缚,在家里老老实实待着做他邢烈火的好媳妇儿。为什么,他要这样?丫丫的,七年之痒不是还没到时候么……心一点一点的剥离似的抽痛,她烦乱得要命,可是电话那边儿的男人却始终都沉得住气,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恼怒地冲着话筒,她就吼,&ldo;邢烈火,你说话,说话!再不说话‐‐&rdo;&ldo;连翘……&rdo;打断了她的话,他又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在思索什么,声音低沉得紧,&ldo;有一件事,我得要告诉你。&rdo;心里火冲冲的,连翘觉得现在和他讲话真是纠结万分,&ldo;有事就说事。&rdo;&ldo;以后没事儿,你不要再和艾擎联系。&rdo;连翘心里一窒,窝火儿了。这么久了,她总共就和艾擎通了电话不过两三次,而且也没聊过什么私人的事情。不对!脑子一阵激灵,关键的关键,火哥直接说的是艾擎,不是秦慕天。冷静下来,她捂着狂乱的胸口,&ldo;这话什么意思?&rdo;听见她紧张的声音都有些变调,邢爷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但声音的节奏却控制得很好,听不出任何不悦的情绪来。&ldo;他涉嫌易安然的案子,现在正在被警方监视,不能离境。如果再查下去,他的身份应该也会暴露出来。如果你不想惹什么麻烦,就不要和他联系。&rdo;咯噔一声。连翘心里一沉,当初她听到易安然死亡那事儿的时候,她就有些怀疑,如今被证实,不免有些发慌。然而,不管怎么样,她的朋友不多,像艾擎那样的朋友更不多。其他的事儿她都可以不管,但是威胁到艾擎生命安全的事儿她绝对不能不管。他,是她相当重要的一个朋友。左想右想,她实在很难理解,警方怎么会查到他的头上去了。&ldo;火哥,他不可能进监狱见易安然,警方怎么会算到他头上?&rdo;&ldo;哦?因为致易安然死亡那粒药,我在你那些医书里看到过。&rdo;邢爷半眯着眼说着,手指若有若无的在手机表面上滑动着。连翘被他噎得半天答不上话来。她都没有想过,他会去查看那些生涩难懂的医书,那些纳兰女士的&lso;珍贵文物&rso;,正思忖间,却听到他又不咸不淡地补充了一句。&ldo;不过,这事儿,他做得可真够漂亮的,神不知鬼不觉。&rdo;唇角微微上扬,如果邢爷能够看到连翘,就知道她现在是在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