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其他意思,只是猜测罢了。”白幻朝他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全然轻描淡写的语气,绝艳的脸上透露出无所谓的表情。
她此时的反应,让归衍脸色一沉,“国师可知道,你这般口无遮拦可致人清誉有损。”
虽然是他做的,可是此事是陛下吩咐,他怎么可能会承认!而且绝不能认!
“清……誉?”白幻停下脚步,侧过头眸子轻飘飘地睨了他一眼,故意悠悠拖长的语调似饱含深意。
“国师!”归衍满目阴沉,他气急,白幻这调调加上这诡异的眼神,就好像在说“你居然也有清誉”一样。
他绷着脸,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话来,“没有证据,国师你这般胡言乱语,等同于构陷!末将可以去陛下面前请他圣裁,看看到底孰是孰非!”
宫人侍卫路过这俩人身侧,都不禁瞟上一眼,他们俩站在宫殿大门口的白玉石阶下,大眼瞪小眼,归统领脸红脖子粗,国师大人慵懒闲情逸致。
即使他们所在地的画风一如既往的新奇,众人也只能在心中暗叹:统领大人被国师欺压得好辛苦。
白幻抬手揉了揉被吼得一震的耳朵,然后眉梢轻挑,魅眸中的诧异显露无遗,“本国师什么时候诬陷过你?归统领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讲。”
“你刚刚才说过!”
“有吗?”白幻摊开手,一脸的无辜,“本国师怎么不记得了?”
“你这女人……”归衍瞪着她,一口的话全憋着嗓子眼里,堵得他胸口都疼。
白幻神色微整,收敛了自己好整以暇的姿态,一副劝导的模样语重心长地对归衍说道:“归统领,你早已经是陛下所信赖的臣子了,出了事情不能老是想着告御状,陛下平日里很忙的。”
归衍:“……”这女人就是在说他幼稚,别以为他听不出来。
随后,白幻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就步履悠闲地离开了,留下一个让归衍看了都想吐血的潇洒背影。
归衍:“……”
瑾之本来以体恤某人为由,让她调养一阵,可是国师大人今日带伤上朝获得陛下口头嘉奖,甚至得到朝堂上下的一致认可与夸赞,就这样,她挖了个装满虚荣的坑,自己跳了进去,以至于后面几日,她都不能不去。
这日清晨。
“昨日夜里传来消息,那个被关在诏狱中的御厨被畏罪自杀了。”白幻理着自己的朝服,一边对子书钰道。
“嗯,听说了。”这样的结果他们早就料到,子书钰也没有意外,“这次,是梦承恩吧。”
白幻点了点头,“如你所料,这次谋杀我的也是他,归衍和沈枭查了很久的结果,竟然查到了他的头上,很可笑吧,这个老头还敢杀我。”
“董晋寒这是弃车保帅了,梦承恩这些年帮他做过的事情不少,这次的事情这么大,不找个有分量的人出来挡着,陛下也不会信。”子书钰道。
白幻轻笑了一声,“是啊,他们也就骗骗‘一无所知’的瑾之,而偏偏这个人其实比谁都看得清。”
“自视甚高的后果,不过是等着到达另一个高度时,再重重摔下来。”子书钰意味深长道,董晋寒此人,一向觉得瑾之太年轻,容易掌控。
“好了,我也该去上朝了,过阵子我会跟着陛下去彭州,你帮我好好盯着他们,我给你留了些人,你随便用。”白幻站了起来,外面天色已经不早了,迟到了可不好。
子书钰道:“为了那些私兵?”
“八九不离十。”
朝堂。
“传朕旨意,礼部尚书梦承恩以下犯上,构陷当朝国师,蓄意暗杀,且目无尊上,证据确凿,实属大逆不道之罪,立刻革职下狱,念其为官多年,九族可免,诛三族。”
瑾之的话似一把烈火,瞬间烧到了朝堂之上。
证据确凿……白幻瞟了眼沈枭,对方朝她投去一个无辜的眼神,白幻轻叹,果然那个愣头青还是挺有能耐的,瑾之确实费心了。
这样的结果其实对于董祁瑞来说也不算什么好事,这次任他们怎么“引导”,归衍和沈枭依旧“没有”查到第一次劫持她的人究竟是谁,董祁瑞的嫌疑只要还未洗清,他就永远不可能官复原职。
“陛下,朝廷除了这等祸害,也算是肃清
了奸佞,恭喜陛下。”董晋寒在外人面前永远都是端着的一副姿态,云淡风轻的模样也道尽了他的狠辣与无心。
瑾之此刻脸色并不算好,“嗯。”
“陛下,除掉了奸臣,微臣昨夜夜观天象,华盖星光影黯淡,之前的召示已失效,而今或有蓬星之入于北斗,主七杀之势,入命紫薇垣外,蓬星之性揣危与困,若与孤月同度,恐生变故。”
等到该除的人已经除了,白幻自然要来恭维一番,此言也直接解释了如今的困境已解,但是等下,她还得找理由出去,这也是瑾之的意思,而她也觉得,星象这个老办法好用。
“可有解?”瑾之蹙眉道。
大臣的目光也纷纷投向正中间的白幻,这话,几乎就是在说帝王有危险,而这样的言论,无论信或者不信,他们都不得不关注。
“这个,也有。”白幻的面色凝重,顿了顿道,“只需要派一位高权重之人,去往东南方向,清风山顶,为期十到二十日左右,天钺转移,蓬星或会改变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