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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外面传来敲门声。

我平时习惯裸睡,听敲门声很急,随手拉了件衣服披上就过去开门。

老警察张晓军站在门口,一身便衣,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偏偏两眼发亮,看起来充满活力和干劲的样子。我注意到他脚下有好几个烟头,看样子象是在门口站了有好一会了。

他一把抓住我,眼中满是笑意:&ldo;好家伙,刚睡醒吧?走走走,到前面珊珊粥铺吃早点去!&rdo;旋又皱着眉头把手松开:&ldo;你这衬衣怕半年没洗了吧,这么恶心的味道,你也受得了,真是服了你了。&rdo;

我低头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身上套着件浅红色的格子衬子,上面东一块西一块的满是污渍,还散发出腐鱼烂虾般的恶臭。最奇怪的是,我从来都不记得有这么一件衬衣,更别提穿了!

一阵恶臭扑鼻而来,我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呕出来。赶紧向张晓军打了个招呼,把他放进门,冲到浴室里冲洗了一回,才换了衣服出来。

清晨的冷水澡令人精神焕发。在浴室里我就大致想到了这件衬衣的来历,换下来后用个塑料袋装着,拿在手里。

张晓军正在外面打手机,看我出来,放下手机说:&ldo;好了,行云已经回来了,他直接过去,我们在珊珊粥铺碰头。到那再聊。&rdo;

路过昨晚惊醒的地方,我多看了几眼,张晓军做了几十年警察,感官何等敏锐,马上反应过来:&ldo;谭晖那死鬼又来找你了?如果我记得没错,这里就是他当时淹死的地方。&rdo;

又看了看我手里的塑料袋,脸上顿时有了恍然大悟的神情:&ldo;怪不得,怪不得……案卷上记载,当时打捞他的尸体时,就上身的一件衬衣陷在淤泥里,没打捞上来。&rdo;

我笑笑,什么话也没说。

张晓军为什么会来,我已经大致明白了。

心里一阵感动。这老警察虽然又势利又嚣张,经常仗势压人,还总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其实心肠还是很不错的,而且还有几分刚直之气。

从温泉路到温泉支路,拐个弯前面就是老字号珊珊粥铺。

行云在里面占了个角落里的位置,面前摆满了点心吃食,正在埋头大嚼。看到我们也只是半抬起头,含糊地打了个招呼。

我吃了根油条,喝了半碗粥。张晓军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只动了动筷子,便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说话。

&ldo;……这件事我是决心要管到底的,不查清楚是怎么回事,我张晓军十八年&lso;起子&rso;的外号就白叫了!管他什么陈厅新厅,这几年上头只知道埋头发展经济,这也不许碰,那也不准管,闷了几年没破什么大案,老子鸟都快憋出来了!&rdo;

他越说越是激动,一掌拍在桌上,震得附近的食客纷纷侧目,害得我只好作埋头猛吃状,免得被人以为我们是黑社会。

不过警察和黑社会其实也差不多,我在心里暗自嘀咕。

张晓军终于发现自已有些失态,悻悻然放低声线,还难得地向旁边的客人抱歉地笑了笑。

他压低了声音,语气反倒变得更加坚决:&ldo;小汪,你不是说三石哥答应你,如果能把花子的那个怨灵解决了,他就把这几年的底细全抖出来?&rdo;

我有些心虚,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也许是电视剧看多了,象这种黑道大哥,翻脸如翻书,谁知道到时候他兑现不兑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顾大头那瘦得皮包骨头的脸,我就又有了信心。

&ldo;好!&rdo;张晓军一掌拍在我肩上:&ldo;我姓张的豁出去了,大不了把我这屁眼大的官帽都摘了,打回去做户籍警,搞交通,通通不管了。这几年上面一些人明里一套,暗里一套,实在是让我们这些做警察的憋了太久了,太久了……&rdo;

这老家伙力气还真大,一巴掌拍得我疼到了骨头里去,偏生又对他恨不起来。

&ldo;我说两位……&rdo;行云终于吃饱喝足,一边拿着根牙签剔牙,一边翘起二郎腿,慢条斯理地说:&ldo;这抓犯人,除贪官的事是您张大队长的专长,要说降妖捉鬼,还是得道长我出马,是不?&rdo;

我看着他趾高气昂的样子,想起那天被张晓军威逼利诱弄过来的样子,忍不住好笑。

张晓军俯过身去,一脸鄙夷地看着他:&ldo;你这个假道士,还敢装模作样,上次把你老底都揭穿了,你还在这里吹降妖捉鬼?就凭你在这里招摇撞骗,我就可以扣押你48小时!&rdo;

&ldo;你错了。&rdo;行云一脸牛皮哄哄的样子:&ldo;上次是上次。怎么说我都是捉鬼世家出身,就算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再说这次我的确有把握把这只怨鬼召出来除掉,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rdo;

张晓军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音,就被行云一连串话压了回去:&ldo;你不用说你当警察认识的那些江湖术士,什么巫大仙、陈瞎子、马回回,这些人我都知道。他们也就玩玩心理学的小把戏,要真的上阵,没一个有能耐的!&rdo;

这下张晓军倒是没反驳了,从神情看得出来,行云这心理学硕士倒是名副其实,一下子就击中了要害。

行云象是也知道话说重了,脸上堆笑容,放缓语气:&ldo;其实你只要答应我两件事,这件事自然包在我身上。怎么说看在小汪的份上,这个忙我也会帮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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