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陶氏心里,一直觉得邱氏是个会耍心机的人,从见她的第一眼开始。她目光如炬,好歹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自认为看人的本事也不会太差。
“还不是因为您的好孙女?”谢勤彬气不过,心直口快的想要帮邱氏出这口恶气。
陶氏和谢维林同时看向谢淑惠。眼神有些不解,好端端的怎么将谢淑惠给搅进去了呢?
“晚饭时,我做了婆婆您爱吃的猪肝,本来叫素君给您送过来。结果路上遇见了淑惠,两人因为一点小事起了争执,她不但将碗里的猪肝给打翻了,还抓伤了素君,将她推进了池子里。这不是摆明了不将您放在眼里,还欺负我家素君吗!”蒲氏自认为不是弱者,但是也不会任由别人爬到她家人头上来拉屎。
“奶奶,您可得说句公道话!我对您可是一片孝心。”邱氏说完,再次伤心的哭起来。她知道陶氏一向偏袒谢淑惠,所以才会故意这样说,她到要看看,陶氏这次如何替谢淑惠脱罪。
听完蒲氏的话,谢淑惠就忍不住冷笑起来。她觉得恶心,这样的故事她是无论如何也编不出来的。扭曲事实也就罢了,还往她身上泼脏水。邱氏果然是个狠角色,她自愧不如,甘拜下风啊。
事实黑白,景骁一清二楚,他没想到邱氏会如此诬蔑谢淑惠,那碗里的东西明明是她拿去喂了狗,抓伤自己,嫁祸给谢淑惠的。
“一群没脑子的人被一个假孝心的人,耍的团团转。还有脸上门来讨公道。”景骁看着几人一唱一和,歪曲事实,想要诬蔑谢淑惠,心里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娘、大哥,你们瞧瞧,淑惠嫁的是什么人?也太没礼貌了吧,就这样随随便便指着长辈的鼻子骂?”
“睁着眼睛说瞎话,小心天打雷劈。”景骁的性子还算沉得住气,没想到也会蒲氏一句话给激怒了。他自认为人品是端正,但有时候对待不讲理的人,还就得用不正经的法子。
陶氏和谢维林并未因为蒲氏的一句话,就否定了景骁的为人。
“你说谁呢,有本事你再说一个?”蒲氏见不得有人跟她这样说话,更何况还是一个晚辈。
眼看着两人起了争执,一直坐在板凳上沉默的谢维正,终于发话了。
“娘,您还是说句公道话吧。今天,你要是再想着包庇偏袒,以后谁还敢孝敬您啊。”谢维正这句话摆明了相信邱氏的片面之词,认为这一切都是谢淑惠干的。
她心里很失落,以前的幺叔不会黑白不分的,对她更是没的说,一直拿她当亲闺女。如今,不分青红皂白就认为这件事是她的错。难道说她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此时,天早就已经黑了。她也不想跟他们辩解。俗话说,人在做,天在看。
“淑惠,你说说,这件事是不是真的?”陶氏还是不相信谢淑惠会做出这种事。谢淑惠是她孙女,为人她再清楚不过。就算老幺一家子不停的跟她施压,她还是稳如泰山。
“我没有。”谢淑惠只是简单的回答了几个字,她不想做无力的辩解。
院子里,再一次陷入了沉静,所有人各怀心思,都没有说话。
倒是谢勤彬沉不住气了,“谢淑惠,你将我媳妇伤成这样,今天不给个说法,你休想走出谢家村。”
看见谢勤彬气势汹汹的模样,景骁一把将谢淑惠拉在身后,说道:“你要是敢动我媳妇,得先问我答不答应。”
“我的脸,要是被我娘家知道此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邱氏也不笨,眼看着陶氏又打起了马虎眼,又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她故意搬出娘家,就是提醒大伙,她身后有靠山。
“别以为有邱恺撑腰,我们就怕你。那碗里的东西明明是你自己喂给了家里的狗,被我跟淑惠看见了,才起了争执。两人落水只是个意外,而你的脸是自己抓伤的。”眼看着这么多人欺负自己媳妇,要是再不说出真相,当真以为他只是个摆设。
真相说出口,所有人一脸惊讶,不敢相信。在他们眼中,邱氏可是好媳妇的典范,既孝顺又乖巧。邱氏眼中明显掠过一丝慌乱,转瞬之间又恢复了正常。
“你胡说,你敢诬蔑我媳妇,我跟你没完。”谢勤彬挥舞着拳头冲向景骁。景骁也不是好惹的,三两下将他撂倒在地。
蒲氏见不得自己儿子吃亏,冲上去扶起儿子,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的爬到陶氏身旁,“婆婆,素君对您一向很孝顺。我相信她只是一时糊涂。”蒲氏这句话,显然是承认了事实真相。
“素君,你到底有没有这么做?”谢维正站了起来,严肃的问道。之前,他捕风捉影听见村里人私下议论过邱氏,那时他并没当回事。毕竟,这门亲事是他亲口答应的。他知道邱家人不好惹。但是,如果真有此事,他也不会纵容。
“被人冤枉,我没脸活了。公公婆婆,我这就收拾东西回娘家去。”邱氏说完,转身准备离去。却被蒲氏一把给拉住了,紧紧握住她的手,不让她走。
“素君,你别冲动。有话我们好好说。”
邱氏寓意明确,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无非就是回娘家找靠山。这件事无论对与错,只要邱家人掺和,结局都一样。
陶氏最厌恶的就是这一点,动不动就搬出娘家人来压她们,当真以为她怕了邱家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