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要松口气却突然脑内电光一闪,背后好像有个不得了的东西要来了,空气中的咒力残留像是被什么黑洞吸引着全往一个方向奔流而去,你梗直脖子吞了口口水脑门上冷汗直流,再不快做点什么的话,最强术师之怒肯定能直接把眼前的咒灵碾成齑粉,连渣都不会给你家狐狸教主留下。
“等等等等!——等一下!”
你一跃而起根本顾不上肩膀上的血口,一掌拍在般若面脑门上,瞬间凝出的蛛丝把鬼头包成一颗直径超过两米的白丝球,严严实实裹着里三层外三层,笑般若就像被定在了原地,保持扭头出招的姿势一动不动。
刚才一下完全是没依据的头脑一热冲动行为,你猜想般若鬼面就是整只咒灵的核心,封住头颅切断咒力也许可以暂时控制她的行为,出乎意料地赌对了,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起头才发现“一大三小”正站在不远处盯着你看,“大”的那只尤为表情不爽。
“那个——同学你没事吧?”挠挠头不知道开口该说什么好,你转向真希讪笑着。
“啊,没关系,嗯——谢谢你。”真希刚向你道谢,张张嘴还想说什么来着却被另一人抢先。
“喂,刚才为什么出手?”
莫名其妙的问题你挑高眉毛瞪大眼睛一时不知道该回什么,救人难道还需要理由?
“啊?嗯……哪有这种为什么,下、下意识……?”你看着他根本没有任何波动的脸疑惑地眨眼,总有一种这人在引导着你走向陷阱的不祥预感。
“是啊,跟我想的一样。”单手叉着腰往你的方向走了两步,你狐疑地后退保持距离,不明白白毛六眼又想干什么,但不管怎么说,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帮了真希,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没错对吧,看你肩膀破了也不管不顾的就知道。小榆木脑袋想不清楚的话,好心提醒你一句,单论咒力而言,真希跟你要追求的东西可是背道而驰的。当然这孩子很强,我打心底里认可自己的学生。那么你呢?作为秉承着‘实现只有术师的世界’大义的诅咒师、杰的追随者,我问你,为什么救真希?跟你一直胡扯的原则完全矛盾啊。”
一套逻辑近乎完美的理论进攻堵死了你所有的退路,目瞪口呆满耳朵里都在盘旋他说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义正辞严地怼回去,空张了张口干发愣。
“阿巴阿巴的,跟没什么脑子的鱼一样只会吐泡泡。鬼才信你个小笨蛋没有一丁儿点迷茫过,就百分百确定杰想要的就是你的愿望?啊——真是气死人!都快十年了到底能不能好好想想,从来没打算过为自己的意愿活一次,人是纯傻脑子是纯恋爱向、一点长进没有是吧?啊?!”
恋爱脑?
原本表情发虚飘忽躲闪的目光突然移了回来,直勾勾瞪着缠紧的绷带,想必隔着这层绷带后面的漂亮眼珠也在恶狠狠盯着你看。
“啊——我还以为杰上身了呢悟,吧啦吧啦……”你捏着嗓子矫揉造作地冲他做鬼脸,双手合掌举到脸前,“难道这就是做教师的代价,正论张嘴就来?托我们那位的福,已经每天都听到头痛了啊,所以现在求你饶了我吧行不行?”
“不过被你刚才一骂,我突然有了答案呐,要不要听听看我的理由?”想通以后你又恢复了那副一贯毫不在意,仿佛世间一切都无所谓的欠揍表情,“看到有同伴遇险呢,肌肉自然会立刻作出反应,这时候只要把身心交给本能拼尽全力就好,不然就会留下遗憾。
“而选择不去救猴子放任他们走向灭亡,是压制肌肉本能、经过大脑思考后的判断,因为我时刻在告诉自己,要走向杰所指的方向,这是意识战胜人性而形成的后天本能啊。两种都是我,不需要舍弃任何一方。所以不矛盾,刚才的情形下真希同学是我的同伴,救同伴理所应当。”
对面的脸色难看到可以被收录进“妖怪百景”图鉴单开一个分支,就叫做被气疯的平成时期最强六眼咒术师,而你还在继续火上浇油,不,是举着火把钻进了大型加油站(注:危险行为绝对禁止!!!)。
“就算换一种说法答案也是一样的!没有人过得比我现在更自由啦,好き、やっぱりすき、彼大——好き(喜欢,就是喜欢,超——喜欢他)!所以毫无迷茫。救人也是一种喜欢呀,就像刚才这样;不喜欢就不救,就像咒杀猴子那样。”
凌晨的风吹过满目疮痍的马路,风里带着日出前最后一丝深夜的潮气分割彼此,再过一刻盛夏的烈阳就会升起,而你站在阴影里,固执地拒绝着他脚下的光。
他自然下垂并在身侧的左手握拳攥紧,又松开,又攥紧。
就算无话可说也不能保持沉默到世界末日,所以你又轻笑起来,屈起手指敲了敲旁边定在原地的咒灵:
“原本想把笑般若留给杰的,现在看来不把她留在这拖住大家我就逃不掉了。残念,白白照顾了一个月啊……大家注意安全玩得开心~今天杰要回来啦,就不久留了,再见!悟别过来抓人啊,不能准时去机场接他的话我可是会哭鼻子的。”
话音还未落正后退着的你突然愣住了,凭空出现的熟悉感过于突兀以至于难以置信。
“我人都回来了就不要哭了?”
单手成圈环住腰腹把人稳稳地托在怀里,手指沿着小臂曲线抚过来覆在手背,五指交握的同时拉着你的手伸向般若鬼面。
【咒灵操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