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那么多恩爱缠绵,也没什么儿女情长,在这样一个世道里,恐怕携手共度余生更难。
荣桀跟着磕了三个头,沉声道:&ldo;爹娘,这是青画,是我媳妇,我以后一定好好待她,和和美美过一辈子。&rdo;
颜青画眼睛红红的,想哭又想笑,最后只得跟着磕头,什么话都讲不出来。
他们都不是喜欢纠缠过去的人,跟亲人们磕了头说了话便下山了,回到家里荣桀又忙着摆供果,给颜青画家中三口人的牌位上了香。
颜青画一边磕头一边哭,眼泪滴在蒲团上,晕开悲凉的花。
&ldo;爹娘,我嫁人了,这是荣桀,他人很好,你们放心吧。&rdo;她哽咽道。
刚在山上还能忍住的眼泪这会儿倾泻而下,她小小一个跪在那里,哭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荣桀跪在她身边,伸手拍了拍她单薄的后背:&ldo;爹娘,我叫荣桀,荣耀的荣,桀骜不驯的桀,以后我会好好照顾青画,不叫她再吃一点苦,受一点罪。&rdo;
父母面前磕过头,说过那一番话,两个人无形之中又近了些,不再同以前那般客客气气。
清明之后,小店村里搬上山几户人家。
有家里只有独女的寡母,也有带着刚束发儿郎的夫妻,寨子里人多了些,显得更热闹了。
方婶子也带着方秀儿上了山,就住在颜青画家旁边的竹屋里。
这两年镇使不敢来大小店村征兵,因此村子里还是有些刚束发的儿郎长成。村民们心里都很清楚,若是没有山寨这一帮人,他们早就妻离子散,根本不可能有这般日子。
正巧今年有几户人家的男娃娃到了年纪,便一起上了山来,孩子跟着弟兄们学些本事,父母便帮着寨子做事,也算是偿还恩情。
方婶子跟方秀儿情况倒是特殊,颜青画原以为他们要留在山下平安度日,悄悄问了方婶子,才听她说是想为秀儿打算。
&ldo;这孩子也是命苦,原本跟我们家大梁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却遇到这样的天灾。她如今才二十岁,怎么好孤寡一辈子?现在我活着还好,若是我也走了可怎么办?&rdo;
方婶子叹了口气,说出来的话确实真心实意的:&ldo;我瞧着山上的男娃娃个顶个的好,带她在山上住着说不准还能碰个姻缘出来,也算是件好事了。&rdo;
因着从小养大,在方婶子心里方秀儿更像是她女儿,这样用心为她考虑,也是一片慈母心肠。
颜青画心下感动,便道:&ldo;回头我跟大当家说说,看看寨子里哪个兄弟合适,咱们好撮合撮合。&rdo;
方婶子点了点她,目光里带着疼惜:&ldo;你这丫头,怎么还好叫大当家的,太生疏了。&rdo;
颜青画脸上一红,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