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子干哑:“我问你,知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知道,”梁予辰服软,“父母在不远游,是儿子不懂事。”
梁长磊慢慢点了两下头,缓匀了一口气后又凛神问:“所以你把你妈的戒指送给他,是为了讨好他?”
当时他只以为梁予辰是看重这个弟弟,所以才将重要的东西送给对方,现在想想却未免觉得自己的儿子把亡妻的遗物看得太轻,想到这里又是一股肝火,提着衣架死盯着梁予辰。
谁知梁予辰却沉默下来。
梁长磊以为他这是默认,心中怒意瞬间烧到额顶,手上的硬衣架下一秒就狠狠往他背上抽去:“说话!”
梁予辰生挨了这一下,眉头微微一皱又松开。
“我送给他是觉得妈能保佑他。”
“那你就一点儿不珍惜你妈的东西?”
“珍惜,所以才送给他。他是除了您以外对我最要紧的人,当得起这件东西。”
梁长磊闻言又是一震,说:“你懂什么叫要紧?越要紧越要为他考虑,越要紧越不能由着自己的心胡来!”
梁予辰慢慢道:“爸,我考虑得很清楚。棍棒打不散父子情,谁反对也拆不散我跟他。”
话里将他跟纪潼的感情与父子情相提并论,对这份感情的重视可见一斑。
梁长磊坐回椅中,拿衣架的尖角指着他:“我反对也不行?”
他本是侧对着他爸,听了这话转过来跪着,身体直直伏下去磕了两个头,并且没再将头抬起来。
“爸,”一张伤痕可怖的背赤裸裸呈在他爸眼前,他声音贴着地板,又低又沙,“咱们家一直不宽裕,我懂事以后没找你要过一件东西,没求过你一件事。这回我诚心求你,别拿走我要紧的东西。”
纪潼是他要紧的人,纪潼的爱是他要紧的东西。有了这两样,他在这世上才不算孤单。
他背上疼,脖子却犟得很,头始终不抬起来,直到梁长磊扔了衣架让他滚出去。
打开门走出去的时候他衬衫扣子还没扣全,整个人狼狈非常。纪潼迎上来,瞧见他衬衫后领遮不住的伤,心疼得眼泪汪汪,直问:“哥,疼不疼?”
碰又不敢碰,亲又不敢亲,一根肠子绞得生疼,心爱的人挨揍他才明白什么叫打在你身疼在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