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那大金鹿被送去改三轮,借邻居家的显摆下。&rdo;
&ldo;贫吧你,在城里过咋样?&rdo;
&ldo;也就那样,不过曼曼上学放学倒是很方便。&rdo;
&ldo;曼曼可是大才女,这孩子打小学习就好。大中午的你们回来,打算抓阄分地?&rdo;
&ldo;回来看看我爹娘,分地肯定也不是今天就分。对了我听说,山脚下那片地,大队里想包出去?&rdo;
张建新是以种地起家,他不只种村里分的地,还想方设法包别人家地种。比如村里五保户,老胳膊老腿的实在干不动农活,他接过来自己种,每年给些钱,自己也多落点。今年王曼家的秋收,就是包给他一手搞。后来王继周回来看过自家地,比他自己种时收拾得还干净。
凭借这股不怕吃苦的拼劲,张建新成了泉水村第一批少数几个万元户。寻常地里有事,问他准没错。
&ldo;那地不行。&rdo;
&ldo;要种树还是太盐碱不长东西?&rdo;
&ldo;盐碱倒不是很厉害,麻烦的就是种树。夏天还好,春秋两季杨树影一遮,庄稼晒不上,苗钻出不来,谷子也全是秕的。&rdo;
&ldo;村里人都不想包?&rdo;
&ldo;咱这又不缺地种,尤其是你弄餐车后,不少人都看着,也想做点小买卖。&rdo;
王继周搓搓手:&ldo;哪那么容易?建新哥你先忙,我们先回去给屋里扫扫灰。&rdo;
&ldo;哎,走吧走吧。&rdo;
望着父女俩远去的身影,张建新心里直犯嘀咕:王继周是瞅准那块地了?可稻子、麦子和棉花,没一样能长,他这葫芦里卖什么药?
点燃最后一块地,他扛着铁锹开始往回走。老大今年结婚,盖房娶媳妇,他两三年忙活攒下的钱全没了。下面还有俩小子,眼看着一天天长大,怎么他都得加把劲。
坐在车后座上,王曼狐疑的问道:&ldo;爸,他会跟咱们抢那块地么?&rdo;
&ldo;不清楚,不过他应该不会抢,顶多来找咱们商量。&rdo;
&ldo;可他弟弟是村长,要是他想包,不就是一句话的事,为啥要来跟咱们商量?&rdo;
&ldo;那么多人都盯着,村长也不能做太过。再说村长那人虽然有些城府,但人还算光明正大。&rdo;
王曼对这一点持怀疑态度,从父母离婚的事上就能看出来,村长是属狐狸的,心眼一个接一个。开头父亲软和,他就向着苏家;后来见杜奇和他父亲听见,他毫不犹豫的见风使舵。
村里这点事看起来很简单,都是熟人啥都好办。可万一一个弄不好,他们家就会很难做。
&ldo;到了,先别收拾,咱们先去你奶奶家。&rdo;
&ldo;啊?这么快?先歇会不行么?&rdo;
王继周停下自行车后扭头,笑容中带着少见的玩世不恭。摸摸闺女头,他眨眨眼说道:&ldo;要都收拾好了,咱们还怎么找借口溜走。&rdo;
画风不对的感觉是怎么回事?王曼突然有种学生时代来大姨妈请假逃课间操的即视感,老师即便知道是借口,也不得不批。不然,总不能把人拖厕所里检查小天使吧?
抽抽嘴角,她提起临出门时买的那条烟:&ldo;那还等什么,出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