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已是初秋,但帐内随着那粉雕玉琢般、不带一点烟火气的手,轻轻地揭起遮面地面纱,单那便春意盎然了。尽管吕奉先只是见到,那兜头帽沿下半截吹弹欲破的皎洁玉面。还有那使人心猿意马的樱桃小口。那只白玉似的纤手。已轻柔而优雅地缩进披风里,单那微挑的指尖,带起的轨迹,千般袅娜,万般旖旎,似垂柳长堤暖风,是有无际的心醉。
满是杀气征尘大帐中,一时间兰麝散逸,竟便这样,因这面纱掠起的半截玉面一点朱唇。把就使那明明连走路声响都无不带着关山戎机气息的军帐,变得宛然温柔如馥郁香闺。
吕奉先不是道学先生,正如他自己所说,他好美食,好女色,甚至还是个中高手,单便那唇,却也让吕奉先不得不暗赞一声:多一分便太丰腴。少一分便太刻薄,真个是人间尤物!但却自有母仪天下的圣洁贵气,教人不敢生出一点邪念来。
却见那朱唇轻启,直如珠玉环挡清脆:&ldo;侯爷,你便硬着心肠,要任那宋军破城,恣意蹂躏百姓么?&rdo;这平淡无奇一句话。如仙音一样教人销魂。这声音吕奉先转世来到这年代,倒是听过几回地,却原来是旧人到了。
吕布正色答道:&ldo;非也!某怎么忍心生民沦陷?然别人不知,来使还不知么?,三番五次对某下手,若非当日柔仪殿上,有人帮某说话,怕已再世为人了!这倒教某如何放心回援江宁?&rdo;
来人把那兜头风帽甩脱,不是绝世风华小周后还能是谁?却见月色从那帐顶天窗泻下,洒落云鬓之上,秀眉淡扫,那秋波直如两泓秋水,把吕布身影深深没入眼中,她只幽幽道:&ldo;侯爷可曾记取,当日柔仪殿上谁人为你说话?&rdo;
当日小周后曾为吕布说过好话,吕奉先此时见她表露身份,起身一揖道:&ldo;娘娘今日,是来要某报恩么?若是如此……&rdo;
&ldo;你原来还曾记得,也不枉我来这一趟,他们便都说武襄候是好汉子,却不是忘恩之人。&rdo;那小周后低低把吕布地话头挡了,拉脱了那披风,一身广袖宫装,舞袖如水在月色下,若嫦娥下凡。吕奉先不禁吞了一口唾沫,看着那细腰勒得只堪握,更显翠山如波,峰峦高耸诱人。
&ldo;娘娘此来是为何意,还请直言。&rdo;吕布沉声道,双眼却是不时扫过她那婀娜的娇躯。
却见那小周后柳腰轻摆,款款走近,眼见劝不动吕布,但那皇帝和江宁生民,若无此人搭救,却难免在城破国亡,此时见吕布望向自己的眼神中微露痴迷之色,心中不由哀叹一声,一抽腰间鸾带,那绣衣宫装便从羊脂也似的香肩上滑了下来,吕布的眼睛攸地瞪圆,只见平坦小腹上没有半丝赘肉,那浑圆脐眼可容珍珠。吕奉先只觉一股幽香渗人,只见小周后甩头披了那飘逸长发,把一缕青丝咬在嘴里,呼吸起赴之间上身那绣锦抹胸几欲暴胀破裂,此时那雪白玉面上又添了两团粉潮,高贵中带出几分妖娆,吕布那呼吸已不觉渐渐粗浊。
却见那长裙撩动,如弓凤鞋缓缓抬起,一条撒脚长裤包裹着的修长玉腿,掠过吕奉先肩头,虽隔着那长裤,但那修长玉腿的腿弯在吕奉先耳边轻轻磨蹭着,望着眼前的玉人,闻着那撩人的幽香,吕布的眼睛又不由眯了起来,呼吸也略微急促,虽然面上看起来仍似毫无表情,却早就催得玉座暴涨戟张!
小周后身体向前一倾,那抹胸便已在吕布鼻尖,那温香软玉虽未赤帛相见,却已把醉人媚香熏得他神魂颠倒,小周后望着吕布,柔声道:&ldo;侯爷,可听我一言么?&rdo;
吕布早已按压得极为艰苦,微喘着气道:&ldo;快道来!&rdo;
除非那太监一般地残缺人儿,还是龙阳君那样喜好男色的,只要是个七尺之躯,何能忍耐得住?这却是人之本性,甚么雄心壮志,甚么雄伟大略,甚么名留青史!一时间早都抛诸脑后!君不见唐明帝前半生如何英雄盖世,自有了玉环,也落得离宫流窜么?
第八章-教坊犹奏别离歌(十九)
吕奉先已然如炽焰在腹中焚烧一般,伸手便要将那抹胸一把拉下,却被那如玉柔荑按住,吕奉先猛一抬头,却见小周后艳若桃李的粉脸上,那秋水般的明眸之间,竟有浓浓雾意,眼看一滴珠泪就要夺眶而出!无尽凄凉地道:&ldo;若侯爷肯救江宁……&rdo;吕布心头一冷,闪身离榻而起。
背着双手,吕布转身不去看那佳人,他无法忍受,和一个女子相处时,她心里却在想着他人。吕奉先心中怒火横张,只想到:她来润州,却原来是为了那小儿,却原来不是为某而来!她这般相对,非是慕某英雄,全是为了让某去救那昏君!
在烛光下那小周后只见吕布背对着她,虎背微微起伏,她不禁两行珠泪垂下,却听吕奉先冷冷道:&ldo;不错,某好色,娘娘确倾城倾国。然,某岂为一女子,而回援江宁?当年温侯英雄盖世,手诛国贼,若非为一女子之故,必能流芳百世!某镇常、润两州,是为生民而战;某若援江宁,是为江南万千生民福址而援,娘娘,去罢。&rdo;
吕布就这么傲然背立,但心中却有些惆怅,他听得小周后收拾结束,听得小周后黯淡离去,教他如何不惆怅?如此绝色佳人,只要是男人,哪能不惆怅?这时却听脚步入得帐来,入耳却是穆桂英那仍有点沙哑的嗓音:&ldo;大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