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呐!”众人齐齐欢呼,盼着往后的生意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天比一天好!送走伙计们,云胡单单留下了王喜和周时雁。“今天摆摊的情况,你们瞧着怎么样?”王喜与周时雁眸光短暂一碰,缓缓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掌柜的,咱们头一批的合意果,都是买六送一吗?晌午那会儿您也瞧见了,好些人都是拿刻章拼凑的。”“最多五日。”云胡比了个手势,“五日的时间,已经足够心怀不轨之人,复刻一个新印章了。”“即使如此,为何要整这个呢?咱亏了钱不说,还有可能会着了歪门邪道。”周时雁有些着急,说其话来话难免口无遮拦。“咱们甘盈斋底子薄,又没有名气,人家图什么,非得来你这儿买这口吃的?”云胡把玩着手中的茶盏,不紧不慢道,“三十文的东西,买够了六罐,就能不花钱地得一罐,你得让他们觉得自个儿是占了便宜的。”“为什么咱们不将苹果罐头也摆出来,六十六文,如果是买六送一的话,六罐岂不是赚的更多?”周时雁接着问道。“不急。”云胡顿了顿声,“先留着,我想等等满香楼的回复。”还是那句话,同时节的果子即便是卖出花来,走得也是薄利多销的路子,只有那部分苹果罐头,才能赚到大钱。————云胡本打算等到“六十六文钱一罐,我们甘盈斋此番带来的合意果,还余着五百罐,总共为三十三两银子,劳您先付五两的定金。”厢房里,王喜拨弄着算盘珠子,正忙着同满香楼的小厮核算价钱。云胡掺不上手,便端着茶盏不紧不慢地轻呷。“掌柜的,咱可从来没谈过这么干脆利落的买卖。”眼见着小厮往契书上盖了手印,周时雁在一旁看直了眼。“人家是曹溪鼎鼎有名的满香楼,每日过手的银钱少说也得百两,这点小钱算不得什么”云胡掩嘴低语道。别看他面上装的一副神态自若的淡然模样,实则内心早已经如同翩翩起舞的小人一般雀跃。想来合意果该是卖得极好,否则这还没到他和霍七娘约定的日子,满香楼的管事儿便主动登门,还这般痛快地签契约付定金,委实超乎了他的预料,看来这一步险棋,到底还是他赌对了。“多亏了掌柜的英明,提早留下那批苹果罐头,要不咱们甘盈斋得少赚多少银钱!”谈成一笔这么大的买卖,周时雁心里也高兴,就连脸上的假笑都变得真诚起来。“运气好罢了。”云胡谦虚道。适逢王喜将契书送过来,他探指往印泥上一戳,重重地压在契书上,而后又像模像样地执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小厮将其中一份契书收进袖中的荷包里,临走前道:“小云掌柜,余下的二十八两,待明日将五百罐合意果送去满香楼后,自然会有账房先生过来,同您的伙计们结账。”云胡轻笑着点点头,回头便嘱咐王喜明日去给满香楼送东西时,顺便将另两种合意果,也一并捎带着送过去二十罐,就说是甘盈斋预祝满香楼生意兴隆。东西不多,也不值多少钱,但好歹是他的一番诚意,倘若能与霍七娘做长期的买卖,白扔进去的这些银钱,就算不得亏本了。此事尘埃落定,云胡把心思又放在了街市的零卖上,这有道是一朝得势,便就有一朝失势,依照着往常的情况,甘盈斋在程洋街摆摊儿,是为了给糖水罐头做宣传,吸引对其有兴致的商户。然则并非没有商户主动登门,只是开出的收购价钱,却一个赛一个的低廉,几乎要让他们此趟过来赔的血本无归,更有甚者,先前他们吃墨子酥的那家茶肆老板,开口就要五分利,云胡一刹那以为自己耳背听错了,经王喜提醒后,才回过神来,当即就起身送客。回了宋宅,他将伙计们又聚在一起,说起自己想在曹溪开个分铺的想法。这总归是要卖东西,既然跟商贩们谈不拢价钱,索性就不谈了,自己挑担子干,钱还不是一样的赚?伙计们这些时日,一面高兴街市上的生意火热,一面还受着一茬接一茬商户傲慢轻视的气,这会儿早就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