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瑭’取得甚好,只是这大福,稍稍有些接地气了。”师文宣拿虎头娃娃逗弄着咿咿呀呀的谢瑭,回身同谢见君说道。“是云胡特地让幼弟帮忙取得,怕我二人有了谢瑭后,让小崽子觉得自己受了冷落。”“也好,你夫夫二人向来思虑周到,行事稳妥,倒是叫人放心“师文宣点头,一听是满崽的手笔,又“违心”勉强夸赞道:“大福这名字,唤着顺口,也不差”每个问起谢瑭乳名的人,末了都会给这么一句夸赞,谢见君听得多了,唤得多了,竟是也觉得顺耳了。席散后,便是今日周岁礼的重头戏“拈周”。团圆的八仙桌上,铺着大红喜布,喜布上依次搁置着抓周物件。有师文宣送来的和田玉印章一枚,说是谢瑭若是抓着此物,长大以后,必乘天恩祖德,官运亨通。还有季宴礼友情赞助的笔墨和启蒙用的读本,意在指望大福将来有朝一日,也能如他师弟谢见君一般,三元及,一脚踢开他师叔准备的诸多文具,就在谢见君以为他要投奔到小零嘴的怀抱中时,谢瑭剑走偏锋,脚步虚晃一下,一把抱住了身居高位的嘉柔公主,还伸手去扯她手腕上的腕饰。谢见君登时倒吸一口凉气,连忙上前要将他抱开。谁知大福如何都不肯松手,扯着公主哇哇大哭。“幼子顽皮,冒犯了公主,还望殿下您见谅。”谢见君道歉,哄着大福赶紧松手。“无妨,他大抵是喜欢这个吧。”嘉柔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腕饰,一只手刻的小木剑自腕饰上垂下,引着谢瑭的眼神追着跑。诸人这才看清,弄了半天,谢瑭是瞧上了这小木剑。虽是瞧上了,但也无法,谢见君只得将哭闹的谢瑭抱给云胡,让他带孩子先回家去,自己则留下来宴客。午时过半,宴散。谢见君立于门前,依次将宾客送走,嘉柔公主留在了最后。他知道嘉柔有话要对他说,故而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便重新返回到一品香苑的包厢中。“那日在殿前,多亏了你替常知衍解围,才没让他得了父皇的怪罪。”“言官之责,公主殿下不必客气。”谢见君恭敬回道,难为嘉柔为这事儿记了这么久,常知衍离京都有大半年了。“我知道,和亲一事儿,你也帮我说了话,不然,父皇不会那么快下定决心的。”嘉柔继续道,西戎使者走后,她才从李公公那儿,得知了这事儿,一直心存感激,借由庆生一事来给谢见君道个谢。“微臣与公主殿下,皆为熹和朝子民,哪里能眼睁睁见您远嫁蛮夷,从此不得归…现下,微臣只盼望着常将军能够旗开得胜,早日归来”嘉柔听此,心中一凛,“我喜欢的人,自是这熹和中最好的儿郎,他一定会回来的。”——景成四十二年二月,常知衍率三千骁骑,攻破西戎王部,逼退其边境数百里,大胜而归,嘉柔公主着婚服于城门口相迎,二人次月完婚。五月,历时近三年的历法修撰完成,崇文帝更改年号为崇熙。同年八月,三年任期已至,谢见君自请下放甘州。“甘州在什么位置?离着上京远吗?”云胡捧着谢见君从翰林院借来的舆图,颠来倒去地翻看着。这些年,他从福水村出来,去到衢州府城,又从府城入了上京,也曾在探亲时途径不少地方,可唯独没听说过“甘州”。“来,我指给你”谢见君点了点上京的西北处,“是这儿,我问过同僚,离着上京约摸着得有个一千里路的脚程,咱们这一趟单只是过去,大抵就要走两个月。”“竟是这般远”云胡发出一声惊叹,他在上京参加高门夫人家的宴会时,总听说谁谁谁家京官外放,但去的都是富饶的州府,再回来便可官升一品。谢见君也是外放,可怎么去的地方这么偏僻,还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