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闻言眼瞳微缩,显然听懂了晏宁的话。
马车还在晃悠着往前走,狭窄的车厢里弥漫着淡淡血腥味,杜若悄悄往里看了一眼,见晏宁完好无损的坐在那,这才松了口气。
少年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眼神仿佛锐利的刀剑,要在晏宁身上戳个窟窿来。
晏宁也不躲,任由他打量,掀开车帘看了眼外面的景色,发现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有车前一盏写着大大‘晏’字的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她等了很久,依旧没能等到回答,心想这人要么是哑巴,要么是故意不肯说。
“你不说也没关系,等你伤好了我们再细谈吧!”晏宁看着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末了添上一句:“你放心,我不会害你。好好活着,我知道你不想死!”
少年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冷冰冰的眼眸里有情绪一闪而过,浑身的戾气和狠意也仿佛消了些。
晏宁眉眼舒展,漾开温和的笑:“我姓晏,我父亲是太子太傅。前面就是我家了,不过我现在不好带你进去,你先在阿松家住段时间,等养好伤了,我再安排你去处!”
阿松不是晏家家生子,因家里还有父母,只签了活契。
天色已晚,晏宁不好堂而皇之的带一个男人进晏家,这少年浑身是伤,很是打眼,若是带他进门了,只怕不出明日,她救了奴隶的消息,就要传到萧乾耳朵里。
少年不说话,晏宁就当他默认了,马车在阿松家停下时,他又昏迷不醒了。
等阿松把人背进去,晏宁又嘱咐道:“告诉你爹娘,千万保密。等会儿我让人送些伤药来,你给他清洗上药,过两日我再看他。”
“是小姐。”阿松忙不迭的应了,他为人机灵,在晏府当差十几年了,晏宁还是信任他的。
等安排妥当,晏宁这才带着满身疲惫回了家。
她有单独的院子,回去时也没引起什么风波,吩咐下人打了水来沐浴,浑身包裹在温暖的热水中,晏宁紧绷一日的心,终于舒缓下来。
原以为今日可以心平气和的面对龙椅上那个男人,却不想还是心浮气躁的压抑不住内心的恨意。
她有今时今日,全拜萧乾所赐。
上一世,晏家式微,晏太傅利欲熏心,为了固宠,前后把姑姑和晏绥送进宫,做了皇帝的妃子。
因为萧乾一眼看中晏宁,许诺给晏宁后位,晏太傅又把她送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