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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第1页）

季博儒早就习惯母亲的偏爱，手肘轻推怀明墨，她笑道：&ldo;托你的福。&rdo;

季铎瑞揶揄笑说：&ldo;可不是，跟小明墨比，我这季家三爷就是一个跑腿的命。&rdo;

怀明墨双眸紧闭，脸色十分苍白，心乱如麻又说不出何故。叽喳不停的两人见状，赶忙禁声安静下来，好让怀明墨能好些休息。

离驿站大约五里路，车马慢驶也不过半刻就到，郑丰年把人在驿站门外放下，打算与独骑马的辛里去安顿车马。两人刚到马厩，辛里还没来得及卸下马鞍，就见怀明墨独自走来。

辛里心思细腻，又比别人更要了解怀明墨许多，所以猜测道：&ldo;楼主你是有事要吩咐?&rdo;

怀明墨颔首不多言，只说：&ldo;你立即策马去少林，明日午时前回来。&rdo;

辛里与郑丰年互换个眼色，环顾四周不见有人，仍是压低声道：&ldo;是无妄崖吗?凭妙僧本事，应该没人能为难他。&rdo;

&ldo;是啊，阁主别太担心。&rdo;话说如此，郑丰年却没把辛里的坐骑绑关好，而是牵着缰绳等辛里出发。

&ldo;昨夜起我就一直心神不宁。&rdo;怀明墨难得固执道：&ldo;总之你立即前去，万不得打扰寺中高僧。他要遇到麻烦，你一定出手相助。如若是我多心，他要有所怪罪，你便说过些时日，我会亲自登门致歉。&rdo;凝语片刻，他又道：&ldo;你快去快回，自己小心。&rdo;

&ldo;哎，你又何苦……&rdo;辛里话未完，已翻身上马，直道：&ldo;我会尽快回来，你放心。&rdo;

自己爱儿忽然行色匆匆离开，季音童岂有不担心的道理，所以暗地跟在身后而来，不料听到这番奇怪的对话。说来她之前已觉怀明墨对虚生态度怪异，思及数月来武林大事，忽有个怪诞的想法，心中不免一惊，悄声往回走。

总在闯荡江湖的人，压根不习惯清闲度日，午膳后没多久季博儒闲来无事便出了门，说是要去官道茶棚打探消息。女大管不住，再说季博儒做事甚有分寸，季先生从来随她所为。季铎瑞原也想出驿站调查莲心慧姬的踪迹，可又很是担心爱妻安危，只得作罢等回山庄在做打算。

难得清闲的午后，怀明墨浑身裹的严实，披着鹅绒大氅躺在廊下太师椅上，状似悠哉地闭目养神。郑丰年则护在一旁，趁无事的间隙打拳练剑。

季先生名扬武林，即使出门再有所变装掩饰，仍是会遇到一些对她熟识的人，不得已要与人寒暄应付几句。等到空下来时，竟快是晚膳时分，好在季博儒还没回来，她尚有时间能和怀明墨单独闲谈两句。

&ldo;母亲找我有事?&rdo;当怀明墨从马厩回到驿站，路过边门隐约闻到季先生的淡雅的脂粉味后，就已猜到季先生定会找自己问个明白。

季先生把怀明墨扶起，见他面色了然，温言道：&ldo;外面天寒地凉，我们到你屋里说。&rdo;

怀明墨轻笑道：&ldo;也好。&rdo;

郑丰年为玄机阁办事，又属怀明墨左膀右臂的心腹，本不用避忌，只是他顾虑到万一有人闯来会坏事，遂道：&ldo;属下在外守候。&rdo;

季先生眼见怀明墨面有犹豫，轻笑拍他后背，肯定道：&ldo;你三叔这人性子时有顽劣，有些事暂且不让他知晓比较好，省得一时忍不住气，无事去寻人麻烦。&rdo;把怀明墨拉到较为暖和的桌边，季先生在郑丰年关门前道：&ldo;要看到季三爷来，提前敲两下门。&rdo;

静默不过片刻，怀明墨下定主意道：&ldo;母亲是为虚生而来?&rdo;

&ldo;你既为他而扰，我怎能不为他来。&rdo;季先生目光直对上怀明墨的黑眸。

怀明墨觉察到季先生的视线，颇为不自在，像是常年在黑暗中自己，忽地曝露在光明下。季先生没想为难怀明墨，见他面露难色，果断移开视线，随意翻阅桌上杂记，笑道：&ldo;你要不想说，便不说。母亲只是担心你，怕有些事你陷入太多会有危险。&rdo;

眼中闪过一丝惊惶难过，怀明墨垂目摇头道：&ldo;儿子明白，母亲想知道什么，直问就是。&rdo;

季先生抓住怀明墨冰凉的手，不徐不疾地问：&ldo;虚生除去妙僧的身份，他是谁?&rdo;

&ldo;儿子想知。&rdo;怀明墨面露苦笑，无奈道：&ldo;又不知。&rdo;

&ldo;你怀疑他就会香盗?&rdo;怀明墨的手猛地一颤，被抓住的手无意识地抗拒想抽回。季先生遂他愿松了手，软声软语道：&ldo;我几次观察过虚生，他的武功不差，可顶多算江湖二流。你为何会怀疑他是香盗?&rdo;

怀明墨又是一阵沉思，兀地抬眼似是豁出去般，全盘道：&ldo;母亲知道我眼盲，因而其他感觉都会异于常人。我曾与香盗交过手，期间免不得会有接触。虚生和尚的手与香盗极像，而他周身散发的气息和香盗几乎一模一样。兴许这都是巧合，可是三叔曾说过，香盗用奇香，或是为掩饰自己身份也未可知。放眼武林，会与香盗有诸多相似处，除了虚生，还有谁?&rdo;

想起枯草庐那夺人眼目的苍山雪景图，及那满屋琳琅的器玉，季先生初到时，也是颇为惊讶。听得怀明墨这般说，倒觉得解释过去，转念一想，更困惑道：&ldo;你既然对他有所怀疑，何故还替他瞒着。前晚，你明明可以当我们的面戳穿。纵然香盗本事再大，想要从四大派手中脱逃，并非容易的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