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笑,语调从容冷淡:“你以为我没坐过?”“噫?你居然坐过公交车?”季暖不敢相信,绝对想不到身为墨家的继承人,天生高高在上的墨大总裁居然还有过这种接地气的经历。墨景深薄唇吐出平静清沉的字:“曾经在国外求学时,我自己独自生活过两年。”言下之意,他曾有过一段没有家人跟着,没有佣人和阿姨照顾的独立生活。那种生活自由到他想坐公交车就可以坐公交车,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没有规矩束缚,更也不需要守着清贵的身份地位站在高处,甚至毫不嫌弃的可以做到接地气。真的好想知道那个时候的墨景深,和现在的他究竟有什么不同。季暖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怎么办?都结婚这么久了,可我居然对你还只是一知半解,你会不会嫌弃我?”男人眼中是漫漫深深的笑,转头就着她凑过来的姿势低眸看她。就是这样一个转头,两人之间的距离近的仿佛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这满车都是人,季暖当下怔然了一下,下意识忙要退开,手却忽然被他握住,没让她退开。墨景深的声音低低淡淡,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得到:“墨太太,时间还长,我们可以彼此每天深入了解。”“……”深入了解?季暖脸上一热,忙要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男人没松手。季暖就这么一路红着脸,一路被他牵着手,在公交车上看着来来往往上上下下的路人。坐在最后排的季梦然一边要忍受着身边那些人的咳嗽和难闻的味道,还要一边抬起眼看着最前边那排亲密无间的两人。好不容易熬到可以下车,季梦然:给墨景深生孩子……下车的地方距离要去的市中心街道还有一段距离,这回季暖干脆不打算坐公交,也不叫计程车。她决定步行走过去。虽然走过去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可季梦然还是气得受不了。墨景深始终就没反对过季暖的这些决定,有车不开,计程车也不坐,非要累死累活的坐公交,现在还要步行!季暖的脑子是抽了吧!季梦然一脸不痛快的跟在后边走,抬起眼看见季暖居然边走边将头靠在墨景深的肩侧,亲密的也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妈的,季暖今天不会打算一直秀恩爱吧?早知道就不跟着出来了,本来还想找个能和墨景深单独说话的机会,可直到现在也没有机会!不仅没机会,还要一直被秀恩爱辣眼睛!……海城市中心繁华的商业街。逛街毕竟是女人的兴趣,墨景深很少来这种地方,每一次路过他也都是在车上,匆匆一瞥。季暖拉着他,指着一家一家的店,各种大牌奢侈品店都是她以前常去逛的,现在她也只是在门前路过,没打算进去。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季梦然穿着高跟鞋跟在后边,累的脚已经快不是自己的了。“姐,你究竟想买什么样的衣服?墨老的寿辰上你是穿礼服还是什么?倒是赶快选一套啊!”季暖仿佛没听见似的,继续挽着墨景深向前走,边走边跟墨景深说:“墨爷爷喜欢什么?他老人家八十大寿,我觉得最重要的应该不是我的穿着打扮,而是送他什么才能让他开心。”“你马上送个重孙给他,他怕是会开心到多活二十年。”墨景深低淡的声音在她耳边。季暖瞪他:“我没跟你开玩笑,我真的打算先给墨爷爷买生日礼物!”墨景深看着她闪烁着流光的眼,低笑一声:“我也不是开玩笑。”季暖没接话,心脏却是乱跳了好半天。正说礼物呢,墨景深居然还把话给她扯到重孙上去了……季暖一边继续走,一边下意识的偷偷瞟向自己的肚子。她嘴上虽然没说,但心里却是已经开始起了各种弯弯绕绕。也不知道以后她和墨景深的第一个孩子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男孩儿肯定像他,又高又帅的迷死各种小姑娘,女孩儿的话要有一半像她,再有一半还是要像他,因为墨景深的五官仔细分开来看,也是个个都完美,怎么看都好看。想着想着,季暖的眼神就在旁边路过的一家婴儿用品店里飘过……飘过……上辈子她都没敢奢望过自己还能有一天生下墨景深的孩子,那时候连再看他一眼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是生孩子……“姐!前边有家高级服饰定制中心,我闺蜜经常去那家定小礼服,我们去看看呀!”季梦然忽然从后边走过来,挡住季暖正飘向婴儿用品店的视线,扬着声音说。季暖瞥了一眼季梦然说的那家店:“是过八十大寿,又不是晚宴,穿什么礼服?”“可爸不是说了吗?那天一定会有很多人,总也不能穿平时那些衣服吧?”季梦然撇嘴。“没必要那么高调,买件舒适大方的衣服就好。”“……姐,你以前可是很喜欢穿礼服的,以前你几乎每个星期都会去定一件。”“那是以前,不是现在。”季梦然没讨到什么好话,干脆忽然转头告状:“景深哥哥,你看我姐啊,她现在好像对我特别不耐烦似的!我也是好心的建议嘛!”好心的建议?这分明是故意在提醒。提醒墨景深想起曾经的季暖有多骄傲自负,曾经的季暖经常跟着爸爸出席各大慈善晚宴或者商政晚宴,她的一举一动都是世家千金的美丽与孤傲,能被称之为海城第一千金,当然除了季暖的容貌之外,还有她从来都不重样的各种漂亮的晚礼服,每一次都足以让人惊艳。曾经的季暖这么奢侈高调,现在却在墨景深面前这么朴实低调的好像曾经那个人不是她似的。言下之意就是季暖一直在装。季梦然就是在故意要让墨景深想起来,曾经那个季暖,那个骄傲的像只孔雀似的,那个跟他作天作地闹离婚了半年之久的季暖。这种女人,实在是配不上他。“说的没错,寿宴穿着得体大方最恰当,是去祝寿并不是去选美,礼服的确并不合适。”墨景深语气不咸不淡。墨景深话音刚落,直接在一家古棋会馆的门前停下了脚步。季暖也无视旁边被气的脸色铁青的季梦然,抬眼看着这家古棋会馆,心领神会的问:“墨爷爷喜欢下这种古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