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一拿出他修士嘴中的抹布,中年修士便痛哭流涕连连求饶:
“各位仙君饶命,老头就一放烟花的,什么都不知道,勤勤勉勉八十年从来一心向善没有得罪人,还望各位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饶命,我下辈子给你们做牛做马。”
中年修士的声音就跟杀猪一般,哭得满脸都是泪水鼻涕,花逐水一脸嫌弃地往后退两步,不耐烦道:“别嚷嚷,谁说要杀你了!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就是城中最擅长放烟花的修士?”
修士的烟花和凡人不同,天水城庙会兴盛,又喜看烟火,不少修士靠着放烟花谋生。而眼前这位老头,在天水城的斗烟大会中连赢十年。
“这?”中年男人闻言一愣,内心一瞬间闪过同行嫉妒卖命杀人的故事,顿时倒吸口凉气,连连摇头,
“不不,我不是,我就是个普通修士,从来都不知道怎么放烟花。”
“是嘛?”花逐水脸一沉,剑尖直指中年人喉咙,“既然如此,留你性命也就没用了。”
剑上的灵气割掉了他的胡须,男人吓得面色发白,连忙改口道:“大人饶命,我是,我就是,方圆百里,谁不知道我烟花张的名字,三界最擅长玩这个的手艺人我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哼。”花逐水把剑收回腰上,让身后的属下将宝箱抬上,“这里面有三千颗灵石,要你做个事。”
他一把拧起烟花张的衣领来到栏杆边,指着下方满是花灯的长街,
“看到那两个人了吗?我要你放烟花,就放那种你最拿手最好看最大的,不准吝啬灵力,从现在开始一直放,直到他们走完这条街。做完这些,这些灵石全是你的。明白吗?”
烟花张看着宝箱里的灵石倒吸口气,三百颗灵石,他就是从这辈子一直放烟花,不吃不喝也攒不起这么多钱,就算是如此盛大的庙会加上他们阔绰出手大方的城主,一次下来最多也才十颗灵石。
“明白明白,就是不知仙君是想要那种烟花?”
花逐水皱眉,“烟花难道还有很多种?”
“自然,”虽然还是有点害怕,但知道是不知哪来的阔绰人想要放烟花,烟花张安心不少。提到自己擅长的事,他摸了摸还剩一半的胡子侃侃而谈,
“烟花虽是小玩意,但也是图个吉利,不同场合花样也不同。生子、祝寿、送葬,根据场合样式数量各有不同。”
样式不同?花逐水想了想之前偶然看到的半张脸,再想想大人这些年每每望月叹息,不言不语宛若死物的样子,犹豫半响才开口:
“我家大人有一意中人,情窦初开便已心许,情深不解、如痴如狂,非卿不娶,五十多年来从未变心。奈何造化弄人,心上人突然消失,五十年来孤身一人,形单影只,孤苦寂寥。直到最近阴差阳错才偶然相遇,总算是苦尽甘来,心中狂喜。”
“如此,那当真是贺喜大人得偿所愿,”烟花张明白情况,连连道喜,“既然如此,那么就选鸳鸯双栖的样式如何?连来九千九百九十九发,祝愿大人与夫人能够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可。”
烟花张闻言撸起袖子,只见他闭眼结印,气沉丹田,接着双目一怔,冷哼一声,拳头大小的灵气便从他手心中射出,在空中炸裂,变成两只依偎在一起的鸳鸯。
白卿云脑子晕乎乎地躺在叶清和怀里,脑子里全是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好看以及自己脑中的少年人究竟是谁。
等叶清和把他叫醒时,十里花街早已走过,耳边一直不停的爆炸声也已停止。叶清和轻轻将白卿云放在地上,指着眼前宽敞华丽的府院。
“师兄,我们到了。”
白卿云缓缓抬头,看着头顶的门匾了然,原来他是受城主之邀来此地参加庙会。
可是夜深人静,府上早已熄灯锁门,白卿云不由皱眉,“现在怎么晚,又该如何进去?”
叶清和不答,身后的影子下方却钻出无数根儿臂粗的铁链,数量庞大虎虎生威,一头将眼前的王府大门撞得个稀巴烂。扬尘碎石中,眼角泪痣却红得耀眼。
“这样就可进去。”
说罢,他抱着白卿云走进门内,独留白卿云躺在怀中目瞪口呆。
好歹也是城主的宅院,岂是谁人都可进去,叶清和的举动惊动了府上的防御结界,府中负责巡逻的修士全都如鱼群般涌出将两人团团围住,然而又在叶清和的无情铁链攻击下,又如鱼群般被按在地上摩擦。
一个照面的功夫就全瘫倒在地上,叠成座人山。
叶清和没有丝毫犹豫,抬脚就往府上最中心,最豪华的主卧走去。他一把推开屋门,三两步来到床边,提着衣领就把床上瞪大双眼吓得半死的男人丢出房间。
白卿云只看到一个穿着里衣的人飞了出去,还没来得及看清此人相貌,屋子的门就被那些神出鬼没的铁链一把锁上。
“刚才那个人,不会是城主吧?”
“师兄聪慧,一猜即中。”
叶清和扯下床上的被褥打了个响指一把火烧掉,又从灵物袋中拿出崭新的被褥铺上。
看他那贤惠勤劳的模样,一点都看不出是刚才那个强闯民宅的霸王花。
白卿云忍不住为城主说话,“人家城主好好的在家里休憩又没做什么坏事,你把人从床上赶下来干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