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疼痛难忍,但心中恨极。
好一个姜氏!好一个明目张胆的半阳谋!
蔡嫂子的主子是谁,无需多言,对方明知无法近她身前,亦无法动用任何鬼祟手段,竟是想出法子,在这个关键时刻,吆喝了这么一句话。
这算是一个阳谋。
男人安危太过重要,郑玉薇提心吊胆许久,乍闻此言,哪怕瞬间就反应过来,也不可避免着了道,俱因她是个怀胎近九月的孕妇,心中巨惊刹那,便动了胎气。
俗话有说,七活八不活,她正好差些许时日才到九个月。
郑玉薇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了那妖妇的肉。
夫妻二人皆仔细思量过,觉得待在此地已无缝隙,郑玉薇方安心养胎。
只是万万没想到,姜氏竟有能耐,将手伸到后宅顶层管事媳妇里头不说,居然,还能在秦立远老管家的眼皮子底下安稳多年。
简直令人防不胜防。
李嬷嬷闻言心下沉沉,只是她没表现出来,面上依旧镇定自若,转头吩咐左右,道:“赶紧抬滑竿来。”
郑玉薇看着不能走动,背着也不行,不过好在,先前她们预设过多种情况,给备下小巧的竹制滑竿,室内室外都能用,如今正好使上。
她吩咐过后,回身柔声安抚主子,“夫人,没事的,只是早了半月。”
说十月怀胎,实则,大多人都不是刚好踏在正日子上的,妇人们普遍或早些或迟些,诞下腹中孩子。
大夫已经说过,约摸再过半月左右,郑玉薇便随时可能生产。
李嬷嬷告诉主子,也告诉自己,不过十天半月,并无妨碍的,那些所谓俗语,根本不值一提。
主母看着不妥,堂上主仆慌了片刻,但她们训练有素,又加上有李嬷嬷王虎二人主事,于是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开始有条不紊地忙活着。
不消片刻,小巧玲珑的滑竿便抬了过来。
这滑竿是专门准备的,非常结实,又铺有厚厚的锦垫椅套,很是舒适。
郑玉薇被搀扶上了滑竿,两名粗壮的仆妇迅速抬起,一众丫鬟婆子护在左右,飞快往产房行去。
产室就设在正房一侧的耳房处,地方虽较正房这边小些,但也很宽敞,早些时日,地龙便天天燃着,以防突然需要使用,因此,现在室内温度恰恰适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