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原本抿唇没哭,一见到他们两个,脾气就跟着上来了。他小嘴一张,连深处粉色的牙床都跟着露出来,连连,“哎呦,哎呦……摔,摔了!”
“知道你摔了,”沈淮伸手点点阿元的额头,道,“瞧瞧你哭的,是手摔断了,还是腿摔断了?”他嘴上说的狠心,手上却轻柔的碰碰阿元的手,阿元的脚,也怕他真给摔折了。
阿元给沈淮一讽,小脸拉的更长,也不管自己其实没听懂沈淮说的是什么意思,就学着道,“都,都断!”他说完又哎呦哎呦的哭叫起来,硬是要往季萧怀里扑。
季萧也不管阿元身上的脏泥巴,顺势将他搂在怀里,又用衣袖将他的脸擦了擦,然后问道,“阿元的腿疼不疼,手疼不疼?”
阿元这便摇了头,抽抽噎噎的将自己的脸靠在季萧的胸口,又将一只手背白皙手心沾泥巴的手给贴到了季萧的胸前。
沈淮看得额头的青筋都跟着一跳一跳,他闭起眼睛忍了忍,到底没忍住,伸手轻轻捏了下阿元的脸颊,道,“不是都断了,怎么就不疼了?”
给他戳破,阿元的眼睛即刻跟着瞪了起来,他肉嘟嘟的脸蛋也跟着圆鼓鼓成了一只小白肉球,抿着小嘴不说话。
季萧却给沈淮的动作吓了一跳,他推开沈淮的手,又去看了阿元的脸蛋,见没什么异常才松一口气。然后一脸正色的与沈淮嘱咐,“往后晋和不能这样捏阿元的脸的,从前在小院子的时候,刘嫂子和我说过,巷口有一家的小孙子,就是给人捏脸玩多了,后头口水流的止不住。”
沈淮哪里知道这些,也跟着惊讶的追问,“还有这样的事情?”
他想了想阿元满嘴口水流的止不住的画面,跟着便皱起了眉头。这小滑头如今还有几分可爱,如若成了那样子,实在不好看。
季萧将阿元往上抱了抱,又轻轻拍拍他的屁股,“我听说是这样的,后头见了那孩子两次,果然是满嘴的口水,瞧着,瞧着,”季萧不太说人坏话,此刻略结巴了一下才将话给说完整,“实在不太干净,往后你若是捏,就捏阿元的屁股吧。”
沈淮点头,伸手立刻在阿元的屁股上捏了一下,阿元给吓得往上一窜,不知怎么自己的屁股又给人盯上了。
“别,别打,”他慌慌张张的伸出小手,又往季萧的怀里缩了缩,这才扭头看着沈淮,露出一点可怜相,“阿元,乖,乖的。”
沈淮笑出声,“你个小滑头,乖个……”他正想说出剩下的第三个字,低头看见季萧,又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儿茶这时才说上话,她紧紧的揪着自己的衣襟,跟着双膝跪在地上,请罪道,“是奴婢没有看住小少爷,请王爷与爷责罚。”
阿元难伺候,偏对儿茶还觉得挺喜欢。他见儿茶跪在地上,又怕的要哭的模样,心中疑惑不解,不等季萧与沈淮说什么,便伸出小手摇摇摆摆,“起,起。”
“起来吧,阿元并无大碍,他这个年纪正是吵闹跑动的时候,往后要多注意些,不好再犯了。”季萧的语调不柔不硬,儿茶听了连连点头。
“谢爷宽恕。”
小院外人声纷扰,小五支愣着下巴,将睡不睡的打瞌睡。
来买酒的多是隔壁没牙老太太,对面街边上了年纪的老头,一天一两次罢了。小五守在这里久了,自觉养出了些肉。
他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正要起身回里屋厨房拿个包子,外头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
“唉,小哥,”中年男子叫住小五,他伸着脖子往里头看,问道,“原来的季老板呢?”
小五停住脚步,“我是季老板的,伙计,你有什么事情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来人是赵掌柜,是来提货的。他将自己怀里原本与季萧签下的单子递给小五,“季老板可有和你交代过这一笔生意?”
小五接过那单子看了看,跟着点了头,“和我说过,东西都给你存着呢,你可带了车过来,让人进屋搬吧。”
赵掌柜便跟着应了,“自然都带来了,”他往后吆喝了一声,“都过来搬东西,让人把车也拉进来。”
小五懒洋洋的挪到门边,将大门打开,又快步去取了钥匙,把地窖的出口也开了。然后站了一会儿,让里头的闷气流出来一些,这才举着火把往下走。
地窖里的酒坛子一个个整齐的码放在一处,传出的酒香四溢,让人问了便觉得口舌生津。
赵掌柜站在上头往下一看,便露出笑意,夸赞道,“极好,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