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啪”的一声,把三足笔洗放在玻璃桌面上,力量不小,贺安红都吓了一跳,我点了支烟,“怎么说呢,半真半假!”说着,我把三足笔洗推了回去。
曲顺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红河拿起来,腿突然断了,“啪”的一声,掉到地上,又断成了两段,瓷器渣滓溅得哪里都是,再想接上,瑕疵会更多。
我说:“意思就在这里……”
曲顺狠狠道:“你敢砸我的东西……”
贺安红冷冷道:“曲先生这是想动粗啊。别跟我这装,我虽然不及我老弟的眼,但我也看出来了,这破瓷器的腿儿是接起来的。”
曲顺又是一阵大笑,“好眼力,好手法!”
他说得没错,我刚才把笔洗往桌上一放,力量恰到好处,力量小了,腿不会断,力量大了,腿就在我这断了。而且我在推的时候也没有断,反而赵红河拿起来断了。这中间的力道不是人人都能掌控的。
我说:“以白开场,以假撑举,还缺最后一项,曲先生,还有什么使出来吧。”
曲顺来之前,准备了三次考验,在古玩行里,这叫叁定乾坤。
以蒙白而开始,然后再拿个假货考验鉴宝师,最后还有终极考验。这终极考验多是一些根本无法鉴定的生物件,无数鉴宝师都栽在最后一步,比如拿件佛雕,这东西中原和西域的文化不同,差别很大,不但眼力要好,而且对于古文化也要有相当的了解。
就如老千。
扑克一流,但未必麻将在行,甚至根本不会。
还是那句话,术业有专攻。
我想这最后的考验难度肯定非常大,我越发的好奇究竟是什么宝物能让曲顺摆三关,找人走货,还要请替口。
这一套流程下来,钱少不了。
曲顺也不着急,淡淡地说:“折腾了半天,吃点儿东西吧。”
赵红河出去叫服务员,菜上得很快,香喷四溢,如果不是有曲顺在场,我早就风卷残云了,这种场合,我连动都没动,吃就是给这王八蛋的脸。
贺安红也没动。
曲顺看着美味的食物张罗着,“吃,一起吃。不吃就浪费了……”
我在琢磨着这家伙想干什么。
他吃东西倒是让我挺惊讶,也不管我们,他把破碗扔到一边,东坡肉就被他吃光,但眼神总是有意的无意地看着碗,难道这碗有问题。
我不动声色仔细观察着。
曲阳转了一下桌子,把一盘子菜转过我面前,对我不怀好意地说:“尝尝,法国贝隆河口出产的贝隆生蚝,味道非常特别。”
这东西确实稀少,因为环境污染和过度捕捞,越来越少。
我伸手抓了一只,味道不对。
曲顺还以为我没吃过,问道:“你吃得出来这是什么时候运过来的吗?”
我把外壳往上地上一扔,“呸”的一声,又给吐出来了,“曲先生,吃不起就别吃,还好意思说是法国的,这是天津来的,时间不超过十个小时,陆运,装在保险箱子打着冷来的。”
曲顺听了,哈哈笑个不停。
笑着笑着,一阵咳嗽。
看来肺病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