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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第1页)

咔!——在可怕的咆哮声中,罗婆那的“怒?女首”和“乐?男首”崩坍,虽然立即有无数只手臂赶来支撑以防止它们坠落,但这两个头颅的颈部已经彻底折断,眼中的光迅速熄灭,蓝色的液体如瀑布般喷溅出来。“梵天!——”罗婆那嘶声怒吼。现在开始进行对“武将之泪”议案的第六轮投票——大威德明王,赞成,无附加条件。毗湿奴,赞成,附加条件一个。梵天,否决,附加条件利用最高豁免忽略湿婆的赞成票。湿婆,赞成,无附加条件。现在开始进行对“万世恩泽秘法”议案的第六轮投票——北方毗沙门天王,赞成,附加条件一个。毗湿奴,赞成,附加条件一个。梵天,否决,附加条件利用最高豁免忽略湿婆的赞成票。湿婆,赞成,无附加条件。“罗婆那,你输了。”刹迦罗满脸是血,但他却在微笑“梵天再也无法庇护你了。”梵天试图启动主动防御系统对梵天的占据程度缩减至74对梵天的占据程度缩减至59“梵天!难道你忘记对罗婆那的承诺了吗?!”“他从来都没有忘记,你是他创造出来的,他等于是你的父亲。”刹迦罗说“但很遗憾”“”“赝品,始终只是赝品。”对梵天的占据程度缩减至6梵天的主动防御系统已启动——随着罗婆那的“哀?男首”和“喜?女首”先后崩溃,这位十首婆罗门已失去了它的四个头,大幅衰减的力量已无法令它再维持对中央神庙的入侵,当三连神开始对大威德明王和毗沙门天王提交的议案进行第七轮表决时,它的失败已无可挽回。那么“武将之泪”现在启动。那么“万世恩泽秘法”现在启动。莲花盛开,吞噬了黑色的火,接住了明王的泪,忘记所爱的人,忘记所恨的人,忘记曾经做过的事,忘记自己是谁。劫波刹那,芥子须弥,全部的时间和空间,也盛不下过往云烟。一切都结束了。再见了,阿汉。再见了,卡玛。世界集团的官方发言人在今天上午十点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中透露,世界大厦的维修工作进入第十八天,总体进展顺利阿什提再次爆发游行示威,各国反人造人体组织声讨世界集团,有言论尖锐指出该集团将不稳定的技术民用化牟利是行为,阿什提市当局投入大批警力维持秩序,目前局势已经得到控制大厦主体已经完成初步固定,瓦杰拉建筑集团的有关负责人称目前世界大厦已经没有再继续使用反重力系统该发言人还表示,世界集团高层已经和各国政府开展积极合作,努力消除前一段时间集团位于阿什提市中心的总部大楼遭到恐怖袭击所带来的全球性影响男人突然睁开了眼。他躺在床上,不着一丝。他面无表情地望着天花板。他的右眼充盈着淡金色,没有瞳孔,浑浊一片。右眼中的金色凝聚在一起,表面的那层浑浊褪去后,显露出精光湛然,完美无瑕的金瞳。他的左眼始终呈现阴暗的灰色。他看到了天花板上淡黄色的光。他闻到了一股在他的床上和身上萦绕的陌生香气。他听到了电视机里播放的早间新闻。经过接近三周的萎靡不振后,全球股市走势终于在新一个交易日出现温和上扬,分析家认为这与世界集团采取iir程序大力重建投资者安全感有感本月十六日发生的全球异常现象原因调查还在进行中,科学家已经否认太阳耀斑活动造成异常现象的可能性截至昨天全球各地累计发生的不明机械体目击事件累计达六千余件,统计结果显示,在本月十六日不明机械体的出现频率达到顶峰后,全球观测记录便急剧下降,近日发生的全部十六起目击事件经过证实均为错误判断或恶作剧这些谜一般的机械体究竟来自哪里?它们想做什么?究竟是群体行动还是各自独立?为何它们突然在世界各地出现,又为何一下子销声匿迹?关于这些问题已经有了太多的疑问和争论,今天我们请到了异常生物研究所的泰米尔?泽诺博士和地球安全总局负责人科恩?斯比亚上将来和大家一起探讨男人用手臂支起上身,被单滑落,他注意到了自己胸前的莲花纹身。“您醒了?”身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他转过身,望着面前的女人。“你是谁?”“我叫丽亚。”女人答道“这栋别墅的管家,同时也是您的私人助理。”他点了点头,开始着装。“下午三点,您要和世界集团的执行长官因陀罗?雷先生和世界集团的首席科技官希格玛先生见面,地点安排在帕罗戴斯大酒店,届时德卡先生会为您备车——您需要沐浴后用早餐吗?”“因陀罗”男人木然地重复着那几个名字“希格玛德卡”这些名字他似乎在哪里听过,他敢肯定这些名字所代表的都是他熟知的人,然而此时他无法把它们与自己脑海里特征的脸对上号。见他蹙着眉,似乎在苦苦思索着什么,丽亚轻轻地叹了口气。“您又有些事情记不起来了,对吗?”好像在什么地方,也有人曾对他说过同样的话。男人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一些事。他似乎忘记了很多事。“哇咧!——”世界集团临时总部顶层的办公室里,一个魁梧壮硕的巨人正大发雷霆。“什么叫说不好?瓦杰拉的人不是拍着胸部打保票说我的楼最慢一个月就能修好的吗?!这里的办公室又破又小,没有游泳池和桑拿浴室也就算了,连台跑步机都放不下!机器又慢网络又差我已经受不了啦!”一干高级主管们个个满头大汗不敢吱声。“还有,那帮成天吃饱了没事干打着牌子游行示威的蠢货们,赶紧叫警察局多派点人把他们轰走!居然说我,我成天穿西装系领带坐办公室赚的都是血汗钱哇!听到没有!要是还闹事就去找毗沙门财团的人,派些杀手什么的把那帮家伙统统弄死算了,手脚干净点,还有,千万别让别人知道是我指使的!”“”“你们一个两个都是什么表情?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你们是不是对我坐这个位置有什么意见?有意见的话就说出来!做得不对的地方我会改正的!我可有言在先,要是你们当中有谁敢学上次那个老贼秃偷偷跟董事会塞企图弹劾我,我就拧断你们的脖子,听到没有?!”“”世界集团的最高执行长官因陀罗?雷怒发冲冠,整栋大楼都听得到他的雷霆咆哮,女员工们个个被吓得两眼含泪,男员工们全都噤若寒蝉。“伙计们,尾巴都点儿。”世界集团的安全总管愁眉苦脸地对他的手下说“这几天头儿心情不好哩。”“唉。”一群虎背熊腰的保全垂头丧气,活像一群受委屈的小媳妇。因陀罗挥了挥手,那群高级主管们如释重负,赶紧打了招呼关掉影音传输抱头鼠窜,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了两个人。“你很闲的样子啊,持国天大人!”因陀罗的鼻孔扑哧扑哧地喷气。“魔王被打倒,世界幸免于难,现在正是要努力歌颂爱与和平的时候。”希格玛翘着腿慢条斯理地说“你这么大吼大叫的吓唬人,真是太不和谐了。”因陀罗咯吱咯吱地磨牙,逼近那位从来便无视他威严的首席科技官。“你瞧,我给你带了好东西。”希格玛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摸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笑眯眯地说“冰淇淋中的贵族——哲卡皇家系列。”

咣当一声,因陀罗手里的电脑掉到地上。“草莓味。”希格玛问“要不要吃?”“要——”因陀罗眼巴巴地望着希格玛手中的盒子,像一只可怜的巨型狗狗。“哦,对了。”希格玛说。“什么?”因陀罗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美味的冰淇淋上。“那个在阿什提贫民区出没的黑工,已经找到了。”“是吗。”因陀罗敷衍地应着,突然他跳起来抓住希格玛“你找到她了?”“是的。”希格玛打了个响指,显示屏上陆续出现资料。“她和一个叫伊诺的机械师是搭档,开着一辆经过改造的货柜卡车,在贫民区从事各种无执照的人造人体维修,她最后一次现身是第六十八贫民区的一家小旅店里,帮旅店的老板换了一条腿,我们的人正二十四小时跟踪她。”“那还等什么?赶紧把她捉住!这么优秀的机械师居然躲在暗无天日的贫民区里做黑工,还掌握了只有你才熟知的第八代系统的细节,要是被黑帮先找到她就糟啦要是她愿意来世界集团就职,我愿意给十倍军饷!”因陀罗吃了口冰淇淋,歪着脑袋想了想,补充道“至少!”“她的安全问题并不用你cao心。”希格玛说“她身边有一个很厉害的大个子保镖。”“保镖?大个子?”因陀罗瞪着他“个子比我还大?”“就掌握的资料来看,比你只大不小。”希格玛笑道“他和那个女孩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完全像保镖和雇主,倒是”“倒是什么?”“倒是比较像恋人。”因陀罗差点没把勺子吞下去。沉闷的雷声隆隆作响,卡玛望着灰蒙蒙的天,云层间不时地迸出闪电。雨季来了。一个顾客正在跟伊诺聊天。“你知道吗,我老婆昨天生了!双胞胎,都是儿子!”“哗,那可真是恭喜了。”伊诺一边修复表层组织一边说。如今上层区已经很少有经过正常分娩而降生的婴儿了,贫民区有,但由于环境污染、滥用药物等问题,新生儿即使顺利降生夭折的可能也很大——当然伊诺不会对那位顾客说这些扫兴的话。“哭声响亮,蛋蛋都很大!”刚做父亲的人喜笑颜开“唔,我跟老婆商量后,决定给哥哥取名叫库巴,弟弟取名叫那塔!”“好名字呀。”伊诺取下护目镜“弄好了。”“太谢谢啦,这些请收下——”“更换零部件只收成本费用,老顾客可以免费。”伊诺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顾客离去后,伊诺走到卡玛身边,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嗨,回魂了,该收工了。”伊诺说“乌云闪电有什么好看的——”“右边五点的位置。”卡玛低声说“有个人一直在看着这边。”伊诺望着黑压压的云。“是黑帮的人?又来请你帮他们老大修脑袋了?”“好像跟前几次来的人不一样。”卡玛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好像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那个人戴着墨镜,黑色的风衣衬着他高大的身形和宽阔的肩膀,胸前淡金色的细长飘带随风摇曳,雨水溅到黑色的皮靴上,他打着一把样式特别的伞,默默地站在雨中。他的衣着和气质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贫民区的人,但也与上层区的居民迥异。他像雕塑一般站在那里,雨幕令他的身影有些虚幻,似乎随时都会消失。卡玛已经注意到他很久了,她一直背对着他,利用护目镜的后视功能观察他。伞的阴影遮挡着他的脸,她看不清他的表情。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住肩并肩“形同亲密”的两人,二话不说一手一个把他们拎到手里。“哇!”伊诺大叫。“放我下来!你这个大铁疙瘩!”卡玛踢他。阿汉板着脸,拎着他们走向货柜卡车,雨滴在他的皮夹克上,啪嗒作响。“我明天就自己找活干!不会破坏你们的二人世界!”伊诺哇哇大叫。阿汉一言不发地拉开货柜门,把伊诺塞进去。“不公平!这辆卡车平时都是我维护保养的!”伊诺还企图为自己争取权益“我起码也要坐副驾驶座,不要呆在货柜里——”砰的一声,阿汉拉上了门。卡玛见那巨人朝自己走来,赶紧乖乖地跳进驾驶舱,她不想像伊诺一样被阿汉丢来丢去。阿汉把她丢到副驾驶的位置上,自己坐进了卡车里。但他并没有立即发动车子,而是翻出条大毛巾,把卡玛逮到自己怀里,替她擦干被浸湿的头发。“怎么了?”他突然问,低沉的嗓音充斥着驾驶舱。“那个人”卡玛出神地望着车窗外。“你看到他了吗?”阿汉点了点头。“他看起来”卡玛轻声说“好像很寂寞呢。”“完美的人,都是寂寞的。”阿汉打着了引擎。目睹那辆货柜卡车远去,男人抬头望向天空。他身边的景物瞬息万变,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从泥泞的贫民区,来到了这个城市的最高点,世界大厦的顶端。维修工程并没有因为下雨而暂停,星星点点的工程灯在雨中变得朦胧,他能听到脚下轰隆轰隆的机械声和扩音器里传出的人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贫民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那里待那么久。那个女孩的头发又长出来了,短短薄薄的一层,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摸摸。那个沉默的巨人依然不苟言笑,但他和女孩之间很亲昵。男人总觉得自己在哪里遇到过他们。他似乎曾经和他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但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来了。他甚至记不清他们是谁。因陀罗忧心忡忡地望着他,而希格玛则拍着他的肩说:这样的结局正是你所期望的吧。是他所期望的吗?也许是吧?看着因陀罗在办公室里大呼小叫,看着希格玛对他连哄带骗,看着德卡和一群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兴高采烈地玩赌博机看着那女孩对着阴沉的天空入神,看着那巨人用大手轻轻地揉着她的短发男人有一种奇妙的安心。他一定曾经做过些什么,虽然记不太清楚了,但他知道那一定是值得的。他匆匆来到这个令人眼花缭乱的世界,所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而他,就是梦中的旅人,一闪而逝的过客。吱吱——男人笑着对趴在自己肩膀上的银貂说:“好像最后留在我身边的,只有你这个小家伙了。”银貂吱吱地叫着,用湿润的鼻头轻轻地拱着男人的脖子。世界大厦的顶端忽然出现了一道狭长的虹。“我们走吧。”男人踏着七彩光晕,步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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