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犬?
严啸捕捉到了关键词。
这个叫“浩哥”的男人队上有警犬,所以“浩哥”是警察?
昭凡为什么会和一名警察如此亲密?
打钱、关照生活,这分明是家人之间的琐碎对话。
“浩哥”是昭凡的亲人?
“什么?”突然,昭凡语气一变,失了方才的轻松,“又要出那种任务?”
那边在说话,昭凡沉默地听着。严啸瞧见他抿紧了唇,眉间越皱越紧。
几分钟后,昭凡站起来,不再踢矮石沿,也没有其他小动作,整个人看上去肃然了几分,“好,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结束了第一时间跟我报平安。”
挂断电话,昭凡垂下拿手机的手,头也慢慢低下去,一动不动地站着,背对路灯,大半张脸笼罩在阴影中。
第一次见他如此低落的样子,严啸心中有些不安。
“浩哥”如果真是警察,那这通电话应该是提前告知昭凡,自己要出一个与外界失去联系的任务。这个任务必然充满危险,所以昭凡的情绪才会突然改变。
严啸登时想起严策。
他没有母亲,与常年不在家的父亲没有多少感情,是跟着年长四岁的严策长大的。严策很多时候严厉得不近人情,将“长兄如父”的威严贯彻得淋漓尽致。小时候不懂事,他特别希望严策早些滚蛋,有多远滚多远,这样家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从此逍遥快活,自由自在,再也不会被管束。后来严策成了特种兵,家里真的只剩他一个人,他又格外想念严策。得知严策经常执行危及生命的特殊任务,他更是担心得整夜睡不着觉。
到底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
严策出任务时无法跟外界联系,有时会提前告诉他。他就心神不宁地等着严策平安归来,给自己打报平安的电话。
所以昭凡刚才的反应,他完全能感同身受。
只是问题是,“浩哥”到底是昭凡的谁?
已经到了退凉的夜晚,聒噪的蝉却还不消停,“昂昂昂”叫得此起彼伏。
昭凡吁了口气,看向严啸,脸上的阴霾散了一半,但笑容显得十分勉强,“抱歉,我以为你已经进去了。”
严啸斟酌片刻,没有问“浩哥”是谁,给昭凡留足了空间,只说:“我没来过这里,也没有学生证,一个人进去可能不太好。”
昭凡点头,“走吧,一起。”
体能馆一共六层,各种器械设备应有尽有,严啸跟着昭凡去了三楼,一路上几乎没有说话。
昭凡脱掉T恤,躺在器械上,开始练腰部力量。严啸假装参观,在房间里踱了一圈,最终站上一台跑步机。
那跑步机离昭凡不算远,但也不近,由于视线没有被遮挡,跑步的时候甚至能看到昭凡因为用力而绷紧突出的腹肌与腰肌。
整个晚上,昭凡都很沉默,浑身散发着一股野蛮的狠劲,与平时展露在外的开朗热情全然不同。
显然,是那通电话让昭凡陷入烦闷。
临到体能馆快关门时,昭凡已经满身大汗,胸口与脸颊泛红,从臂力器械上下来后,蹲在地上没吭声,小幅度地喘息。
严啸这才走近,想将干毛巾搭在他肩上。
随着喘息,昭凡后背不断起伏,肩甲骨在精壮的身体上勾勒出性感的线条,背脊凹陷的走势恰到好处,汗水将腰背洗刷得光滑油亮。
严啸动作微微一顿,干毛巾落在昭凡的头上。
昭凡仍旧蹲着,扶住干毛巾侧过身,“谢了啊。”
严啸摇头,向他伸出手。
他迟疑了一会儿,“啪”一声将严啸的手握住,接着被利落地拉了起来。
两人的手上都有汗,手心贴在一起,贴得那么紧,分开时手中已经有了彼此的温度。
“回去吗?”严啸问。
大约是高强度的体能训练终于排解掉了胸中的郁气,昭凡脸色好了不少,笑起来时也不再勉强,只见他叉着腰,呼了口气,拍着胸膛道:“妈的,终于舒坦了!”
体能馆外面有个小卖部,严啸买了两支牛奶味的雪糕。昭凡汗出得多,拿过就咬掉三分之一。
严啸笑,“反恐学员吃雪糕也这么生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