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城伸手过来,架住她:“你这样喂法,它以后就没有人敢喂了。”
“怎么,我太亲近它了?”
“它只吃人手上的草料,以后草原上的一律不吃,那得饿死。”
“哦,代王的意思是,放缰绳,让它四处去吃?”
说着目光望向后一排灰色的营帐,那里面,是营~妓呆的地方。
拓跋城牵她手,带着黑云往另一处地方走,“找个只属于它的地方,让它安心吃,别的马不能动这块地的草,这样才对。”
司马清心底荡起一抹暖意,冰冷的手被他握在手心里,也渐渐有了温度:“只属于它的地方,黑云要的地方并不算大,而且那地方真的永远的只属于它。”
“是吗?”拓跋城眼中闪了闪,低头吻在她的脸颊,“清儿,我可从来没有轻松得到过什么。”
“晋皇愿与你订下盟约,互不侵犯,辽北你是王,无人能与你相争。”
“盛乐已在我手中,并非他给的。”
“那你还要什么?”
“非我要与大晋为敌,司马绍言而无信,王导欺软怕硬。你看一场声内乱已耗尽大晋最后的心力,不是刘曜石雷夺下都城,就是他自己被人灭族。回到我身边,你才安稳。”
司马清倚在他的怀里,看黑云低头吃草,一步一步,悠闲自在得很。
她缓缓推起自己袖口,右臂上的伤痕露出一小截。
拓跋城目光所及,接触后,又调开头。
“其实,每一次战争消亡的是一个又一个的生命。征伐的人,其实从未过上什么发日子,而是一次一次的惊吓中醒来,又死去。没有人比我们更了解活着的可贵。”
“是,我们都是死人堆里活下来的,不容易。”他下巴轻轻低下,抵在司马清的脖间,鼻尖嗅到一股花香,那是司马清为他中毒后,永远留下的遗憾。
这憾事,他们彼此都知道的。
不说破,只各自神伤。
他唇在她鬓边暗自心语,清儿,别劝我收手,箭已在弦上了。
司马清好似不知,只静静依着他,哪管四海之内的战火连天。
那不是她一个小女子能管得了,能管住的事。
这场战争的点燃,是从一个杀太子的女子手中起,那终结者,又会什么是谁?
每一个站出来的司马氏,都没有成功。
恍悄二十年,互相出卖厮杀,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成王败寇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