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陈妈骂了半天,司马清寻思她气也消了,就是不消,嘴也干了不是。
于是打着呵欠,伸手对陈妈撒娇道:“奶娘,我想睡了。”
陈妈上前伸出手臂,揽过司马清,柔声道:“好。”
躺在陈妈怀里的司马清,边数羊边瞧着殿内的小琪和小婳,数到一百只时,小琪的身子一摇一晃的,眼看就要栽倒在地上。
身边的小婳,慌忙接住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陈妈怒视过来时,两人都惊慌的跪正,强打精神的看着地面。
等到陈妈回过头拍着怀中的司马清时,却听她喃喃的道:“我在温家时,有一次跟我一起的孩子因为太饿,吃了狗盆里余下的几根面条,后来被温婷打得半死,说是狗儿饿着了。
后来,那狗有一次咬了那孩子一口,那孩子便打了狗几下,狗吓跑了,那孩子也被活活打死。其实那孩子不是被打死的,而是伤口长了虫,烂掉,露出了骨头,还要被逼着去河边洗衣服。
我当时就那么看着她,没有丝毫办法。
直到那夜,她跑到我面前,把从河里捡到的死鱼给我,说是能吃,最后却无药可治,死在了我的怀里。
我当时发誓,如果有一天,我有吃的,就不会让我身边的人没有吃,我有穿的,就不会银行让他冻着。
同样的,他受了伤,和我受了伤,都可以有药用。
不分高低贵贱,只要能都活着,我就很开心。
陈妈将司马清抱在怀里,低头拭了拭泪,带着一丝哽咽吸了吸鼻子,过了一会对地上的小琪和小婳道:“下去各自掌嘴二十。”
小琪、小婳含泪叩头站起,正要谢恩,司马清跳起来,气恼道:“不许打!为什么要打她们?打能解决所有事情的话,城外就不会死那么多无辜的人。”
陈妈知道司马清从民间归来,已然看不惯宫里教训奴才的手段与方式,只得先哄道:“不打,公主说不打就不打。”
回头向两人道:“都去睡吧。”
小琪和小婳不敢相信的抬起头,扶持着站起。
本已打算跪上一个晚上,打死不说,没有想到什么没有做,就这么过去了。
与北宫里相安无事,宁静安逸不同,南宫德章台内已闹得鸡飞狗跳。
灯火通明的房间之内,高瘦的少年,上身赤膊,一道又一道红艳的血痕,随着马鞭的挥起,重重的落在了背上、胸前、肩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