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茶诚恳地对傅衍说,“我这么做也是不想你牵连进来,你爸已经明确说了,要是再发现你胡作非为,就要将你送进精神病院去。”
傅衍冷笑了一声,“他没那个能耐。”
不过有一点他倒是很好奇,问苏茶,“我不在的时候,我以为那个蠢货早就露馅儿了,急着回家承认错误呢——”
“他是想的。”苏茶想起傅尧对自己无条件的袒护,还是有些感动,小声说道,“但是被我阻止了。”
“他倒是听你的话。”
傅衍冷哼了一声,没再言语。
苏茶懒得理他阴阳怪气,说,“我明天先去公司,看看有什么动静,那人说的是明天中午十二点交钱,等他给了我交钱地点之后,我再通知你。”
傅衍却是打算先去见一见周卓,把有些事情弄清楚,便道,“我先出去一趟,你把你公寓的钥匙给我一把。”
苏茶说:“钥匙我给阿尧了,你看看身上裤兜里。”
傅衍闻言愈发不悦,目光冷冷地盯了她良久,伸手去摸裤兜,然后突然脸色一变——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裤子,他问道,“我包里的卡呢?”
卡?
苏茶心脏一跳。
“什、什么卡?”她屏住心虚问。
傅衍:“我放在这条裤子兜里的,八张银行-卡。”
苏茶:“我怎么知道你的,可能洗裤子的时候掉了吧,你知道的,你弟弟那个人……”
傅衍笃定道:“那个蠢货不会穿这条裤子的。”所以他才将卡藏在这条裤子口袋里。
苏茶反问:“那你现在腿上的裤子是谁给你套上的?”
傅衍面色一瞬间黑如锅底。
到底是自己心虚,苏茶软声道,“你要是现在缺钱的话,我这里还有些零用——”
傅衍差点被膈应死,铁青着脸说了句“不用”,急匆匆摔门出去了,临行前反复叮嘱她,要是再接到敲诈信息,一定不要一个人乱来,要给他打电话。
看着关上的房门,苏茶嘘出一口气坐在床上,将抽屉里那张六百万的卡取出来,默默地看了半晌。
然后她给沈衡打了电话。
接到电话的时候,沈衡才刚下班,被司机送回到家门口,他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号码,还小愣了片刻,眼中划过一丝讶异,然后才笑着滑下通话键,“小茶?”
那天送她回家的时候,沈衡在途中给了苏茶手机号,却是笃定了她胆子小,肯定不敢打电话来的,所以现在才会这么惊讶,但他转念又一想,自己今天没有来得及召开发布会澄清‘窃密’一事,大概那丫头是着急了,所以打电话来催。
电话里久久没有声音。
沈衡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出她战战兢兢的模样了,他无奈地在心里摇头,温声又问了一遍,“是小茶吗?找我什么事?”
“是、是我,”苏茶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有些紧张地说,“抱歉打搅您了,沈、沈先生。”
沈衡说:“你不必跟我这么见外,有什么事直说,能帮的我一定会帮你。”
男人这样慷概的话,如同给紧张不已的苏茶打了一剂强心针,她深吸了一口气,组织了一下思路,紧接着迅速利落地一气呵成:“是这样的,沈先生,关于您集团旗下一个医药公司与我们公司的产品纠纷问题,我想,您看可不可以这样处理——”
几句话,说了自己的目的。
那头沈衡听完她的话,微愣,很快失笑道,“小茶,你这样跟要我自毁有什么区别?承认出高价买了傅氏旗下的研发成果,不就等于给我公司蒙上了一层灰?这种事情,任何一个明智的决策者都不会做的。”
也许是不想拒绝得太过无情,他又柔声劝解道,“小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做这种陷害同事的事,如果为了争名夺利,那你现在还没有必要,因为任何一家公司,不会因为走了一块金砖,而用一坨泥巴补上,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他话语温柔,且毫无戾气,可苏茶偏就从中听到出了厉色。
他把她比作泥巴。
苏茶红了眼圈,咬着嘴巴不吭声。
沈衡又说,“退一万步说,口头承诺也是承诺,我既然答应了傅明旭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当时在场,也亲口接受了这种处理办法,现在我要是突然出尔反尔,以后还拿什么跟人谈生意?”
“可你跟他关系并不好,我看得出来。”苏茶不服气,咬咬牙说,“我就求你这一次。”
沈衡说,“是关系不好,但没谁会跟钱过不去,我手下还有一大帮子的人,他们等着我发工资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