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先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做法,吐着舌头说:&ldo;回去让厨工好好学学做!&rdo;卫希夷仍旧惦记着盐:&ldo;得多弄点东西,出去好换盐,人不吃盐不行的。&rdo;容濯笑道:&ldo;无妨,有人烟的地方应该不太远,找到人就行。&rdo;次日清晨,一行人收拾行装,任续当仁不让,背了装着陶釜等物的竹筐,卫希夷怕他累坏,装蓑衣捆一捆分担了去。余下两下,能走路跟得上,她就很满意了。有了地图,有了指路的,虽然走得慢,过不两日,还是到了一处大些的聚落,休整一日,问明了道路,换了干粮又用任续身上一小块金子换了一头驴子,一行四人再走数日,出了荆国,到了毗邻的涂国,涂国很小,涂伯很快便得到了消息,命人接姜先一行人。直到此时,姜先的面色才缓了过来‐‐终于摆脱了一点诡异的吃软饭的感觉了。心里握起拳头,姜先决定好好照顾长辫子。作者有话要说:香喷喷的炒菜啊!这特么绝逼是新发明!不是穿越挂!熊娃是很有发明创造精神滴!人类文明就是这么一点一点充实进步哒。好了,荒野求生告一段落,进入人类社会。继续捡捡捡~~~汗,忘了说一件事哈。入v之后我就可以给留言赠积分了,老读者都知道的,晋江的规定,评论25个字送一分。和返点一样,可以配合晋江币来看文。每月有限额,v章留言,先到先得,长评优先,赠完为止。我说怎么好像忘了什么事呢……么么哒=3=变故生进入涂国,一行四人都舒了一口气。于姜先君臣三人,三人结伴儿,还被个女孩儿照顾了这么久,苦活累活几乎全是人家干的,这滋味,是个有气性的雄性都受不了。于卫希夷,遇到人烟了,她就不用过于发愁吃饭的问题了,一个熊养三个人,压力也很大。一旦接触到了人群,老如容濯、幼如姜先,腰杆都挺直了一些,脸上也有了光彩。与涂人接触,也恢复了昔日之从容矜贵。任续扬声问:&ldo;此间可是涂伯之地?&rdo;几个涂人农夫本在田间掘渠,哀声叹气,听到叫喊声也爱搭不理的,还用方言嘲笑:&ldo;哪里来的闲汉?说话怪腔怪调。&rdo;取笑完,又在田间挖地,忽然,其中一个年长些的品出不对来:&ldo;我怎么听这音像是正音?&rdo;抬头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几人身上的衣服都有些脏,样式却还在。除了卫希夷一看就是蛮人,其余三人可都是规规矩矩的宽袍大袖。谢天谢地谢圣王,他老人家定制之后,贵族穿什么样质地样式的衣服、平民穿什么质地样式的衣服、奴隶又是个什么样子,层次分明。农人惊疑地互相使着眼色,齐齐走上田埂,走近了越发惶恐‐‐衣服虽有些破损,却不是旧衣,明显是近期才扯坏了一点。农人虽不识三人衣饰之华美,却会对比,每每有贵人路过时,也曾围观,容濯等人的衣饰比起路过的贵人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再看面相,皆是白皙秀美,其中任续肤色略深些,也是五官端正的魁梧大汉,农人之心便先怯了。在潮湿的泥水地上跪下,为首年长的农夫颤抖着,尽力模仿着正音:&ldo;不知贵人要问小人何事?&rdo;容濯和蔼客气地道:&ldo;此乃公子先,吾乃公子之师,此地可是涂伯之国?&rdo;老农从未与这等身份之人答过话,结结巴巴地,还有些颤抖,四人也极有耐性地听他说完‐‐此地正是涂伯之国。容濯含笑道:&ldo;如此,烦劳老丈代为通报涂伯,便说唐公之子前来拜访。&rdo;几个农人凑在一起嘀咕了几句,由老农请求要个信物。印信不可轻易离身,若是涂伯亲至,给他看一看倒是没问题的。姜先打袖子里掏出一方素白的丝帕来,捏着一角,丝帕迎风摆:&ldo;将这个拿去给涂伯。&rdo;【原来唐国来的贵人们是用手绢儿当信物的呀?跟咱们国用印当信物不一样嘿!】几个农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卫希夷得承认,自己是个好多管闲事的性子,忍不住说:&ldo;他这块手帕的织法寻常人学不来,拿去给认得的人看,就知道来历了。&rdo;农人本没将她瞧在眼里,中土之人瞧不上南蛮人,涂国虽也是偏僻之地,却自认比蛮人要文明高贵些。看卫希夷的衣饰,就没将她视作上邦贵人。骤听她这一句,才知道自己想左了。当下有两个年轻农夫,将手在衣服上蹭去泥土,小心地将丝帕揣到怀里,飞一样地跑去城内报信。涂国是在册的国家,容濯约略知道它的情况,对姜先和卫希夷两个人介绍:&ldo;涂地并不大,涂伯在南,有城三,民数万而已,&rdo;又顺便夸赞了姜先的祖产,&ldo;比我唐国有大城十六小城四十,民以百万数,涂乃小邦。&rdo;卫希夷默默地记下了,眼睛好奇地四下打量,这些农民的打扮与蛮人也不同,他们的衣服以棕、褐、灰、黑等沉色为主,身上也没有蛮人喜欢纹的刺青。再看他们的工具,也用锄、锹等物,材质也与卫希夷熟知的骨、蚌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容濯与老农攀谈起来,询问涂国现状,老农知无不言:&ldo;王伐西戎,我主因腿疾不能相随,命太子将兵三千相随。&rdo;两人一问一答的,卫希夷听得颇觉新鲜有趣,手肘轻轻捣了姜先两下,问道:&ldo;到了中土,都是这样说话的吗?&rdo;似南君周围亲信人等,如卫希夷家,也都习正音文字,遣词造句却是带着蛮人的习惯,直白简单。到了中土,虽是边陲小国的农夫,也与蛮人那么些微的不同。姜先终于有了发挥的余地,给卫希夷讲说话的注意事项:&ldo;是与蛮俗有些不同。似与这些国人讲话,稍稍留意即可。若与野人说话,可以随便些。一会儿见到涂伯,你先不用理他,听我同他讲,你那么聪明,多听一阵儿就明白了。&rdo;另一厢,任续左耳朵听两小说话,右耳听老农终于求容濯给讲个情:&ldo;今岁雨水太凶,开花抽穗时遇到雨水,收成不佳,还请贵人美言,减些税。&rdo;容濯先请示姜先,姜先正正衣冠,似模似样地道:&ldo;我当劝涂伯共体时艰,若涂伯有难言之隐,我为老翁填今年税赋。&rdo;在老农的感恩与卫希夷惊讶赞许的表情里,姜先找回了做邦公子的感觉。卫希夷看他抬头挺胸一副小公鸡的样子,颇有点欣慰‐‐从病鸡崽养成小公鸡,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呢。不多时,涂伯派出了亲信来迎&ldo;公子先&rdo;。来者是涂伯出战时充任御者,非战时充任护卫之长的亲信之人。若姜先是真,也不算无礼,若姜先是假冒的,涂伯不曾迎,便不是识人不清被蒙骗。来者是个留着三绺长须的中年人,自称是涂伯同族,同为姚氏,长袍宽袖,头冠比容濯的小而简单。容濯迎上去与他交谈,一口纯正的正音先令这位亲信消了不少的疑虑。两人再提及奚简,容濯能说出这是申王的采风官&ldo;遒人简&rdo;[1],又说其相貌,两下都合得上。原来,奚简从南君处跑路,又尽力避开荆国,回程拐到了涂国,与涂伯还打了个照面,也略说了一下见闻,其中就包括姜先。身份确定了,来人不敢怠慢,亲自驾车,请姜先上车,姜先微微颔首。登车后,容濯与任续也紧随其手,姜先向卫希夷伸出手来:&ldo;上来呀。&rdo;卫希夷有些犹豫,她怕姜先力气小,反被自己给拽下来。注目姜先,卫希夷一咬牙,还是将手搭到了他的手上‐‐大不了少用点力气,一见不对我就跳下来好了。姜先这次也争气,居然将她拉了上来,惹得使者有些侧目‐‐这蛮女是什么身份?怎地公子先亲自拉她上车?他原以为卫希夷是姜先从蛮人那里带回来的侍女,现在一看,又不大像了。得想个办法,摸清这女孩儿的身份,才好打算。一路上,使者与容濯东拉西扯,还说了任续的伤:&ldo;我国医工还是不错的,您的伤口还要再作包扎。&rdo;继而便扯到了卫希夷身上,问:&ldo;要如何安排?&rdo;让他吃惊的人,姜先君臣三人,一齐看向卫希夷,居然在征求她的意见。这便有些奇怪了。使者暗暗记在心里。卫希夷还真有些要求,她记着容濯的提醒,她的衣服得换成中土的样式了,还想要司南和罗盘。地图倒没提要求,因知地图难得,一般人都不会拿出来送人。不过也不怕,容濯那份地图,她看过了,等会儿跟涂伯要张白绢,或者羊皮什么的,她可以自己画。倒是指方向的家什得来一个。不给也行,告诉她怎么做,她自己做。使者暗暗称奇,心道:这世上能让公子先这等身份的公子对她如此有礼,还隐约有些讨好的女孩子,能有几人?只怕王的女儿也未必能有这般礼遇。还有容濯,是公子先的老师,合该更矜持。任续也是勇将,怎么这般给她面子。要不君臣三人的身份是假,要不这女孩儿另有古怪。须得试她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