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知道夏瑾蓉和夏明懿住在一起,若是去了,少不得碰见夏明懿。想了想,欣然应道:“下官刚刚回来还有许多要紧事处理,不如,这个月底吧。”
夏瑾蓉心下激动,怕他到时有变,连忙仔细嘱咐道:“那一言为定!你可一定要来,到时我让哥哥给你做桂花酥,他做的可好吃了。”
夏明懿抬手轻咳一声,表情略显严肃道:“蓉儿,哥哥只做给你吃,他,”
说到这里,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正要说“不配”两个字时,却听楚宴连忙张嘴答应道:“好啊,下官恭敬不如从命!”
夏明懿眯着眼睛看着他,好似在说:连本王的东西也敢吃,信不信我下药毒死你!
第32章疑惑
夏瑾蓉不是没有听闻过两人在朝堂上经常意见不合,但私下却从未亲眼见过两人撕破脸,以前,她也亲自问过夏明懿是否对楚宴怀有敌意,不过都被夏明懿矢口否认了,只对她说是讨论政事,各抒己见罢了。夏瑾蓉便天真的信了,以为两人真的如同夏明懿所说,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现下,见二人站在一起好端端的,似乎的确是自己多想了,她心花怒放道:“你还想吃什么,我都可以为你学。”
旁边的李久听完无声捧腹,甚至回去的路上,还不忘捏着嗓子学夏瑾蓉刚才的样子说话,险些被黑着脸的楚宴丢进护城河去。
李久年轻气盛,为人快人快语,口无遮拦,虽说话经常不经大脑,但大多讲的都是实话。再说和楚宴共事多年,彼此的性情都已经摸透了,所以知道楚宴不会真的生气,经常互开玩笑。
不仅是李久能看出来,就连一向矜持的司马钰,此时也笑着戳破夏瑾蓉的心思道:“看得出来,瑾蓉公主对大人你一片痴心。”
三人走在一起,楚宴深表无力道:“你也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的。”
司马钰不置可否:“她若知道你的真实心意的话,一定十分伤心的。”
想到将来的某一天,万不得已真要让她面对真相时,楚宴就觉一阵头疼。他揉了揉眉心,纠结道:“我知道,可是又能怎样?找个机会摊牌?你是没看到陵安王那张臭脸,倘若被他知道我伤了她亲妹妹的心,非得一刀剐了我不成。”
“再有,夏瑾蓉自小心脏不好,这一点大家都是知道的。万一她一个小姑娘受不住这种打击,一下没挺过来,我岂不成了罪人,一辈子良心不安?”
刚刚还窃笑的李久,此时闻言突然遗憾的摇摇头,表示同情:“可怜。”接着又冷不防问了句,“可是大人,你为什么会不喜欢人家呢?论身份,论容貌,说句公道话,人家可是百里挑一,不对!应该是万里挑一!反倒是你,我觉得明明是你配不上人家才对。这倒好,你还看不上。你可真是暴殄天物啊!可惜她看不上我,否则换做是我,我立马答应。”
楚宴自己也解释不清,仔细想想,这些年来,他的确没有想过要找什么样的良人共度一生。之前父亲那样催他成亲,他都想不出,何况现在。
楚宴头皮发麻,摆摆手:“不说这个了,走了走了,晚上宫中还有筵席,赶紧回去收拾了,怕是老头儿在家都等半天了。”
如楚宴所说的一样,楚长临早早就等在门外,见他回来了,收起一双翘首以盼的目光,待人驱马近前,只面色不动的说了一声:“你小子总算是玩够回来了,怎么样?这回知道真实的战场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了吧。”
楚宴随手脱了甲衣,丢给一旁的下人,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回道:“的确不同。不过,”他回头冲楚长临一笑,“此次收获颇多,玩的很开心。”
楚长临吹胡子瞪眼道:“得亏没事,万一有个好歹,你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将来到了下面,怎么给你娘一个交代?”
楚宴虽不爱听他絮叨,但也知道他是为自己担心,于是安慰他道:“父亲,孩儿知道了。再说我已经成年了,您就放宽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再说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楚长临严肃地道:“下次再有这种事,务必与我商量后再做决定。”
楚宴脚下一顿,觉得这句话分外耳熟。忽然想起来,这不是夏明懿对自己说过的话吗?
怎么一回来就想到他?楚宴不禁哑然失笑。
回到房间,楚宴卸了一身又重又脏的甲衣,终于换上了干净的紫色朝服。歇息了不到一炷香时间,动身同父亲入宫赴宴。
两人坐上马车,行出没有多远,楚宴猛然想起一件事来,侧头询问:“父亲,在商丘时,有个人让我问你,二十多年前,可有做过什么后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