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把国子监郁闷的,没少到方家叨叨,当初方悦就该去京城秋闱啥的,或者秋闱之后也可以来国子监挂个名儿啥的。心里把个扬州的这些地方官,还有巡抚、总督啥的羡慕的要命,无他,这都是政绩啊!像方悦秦凤仪这皆是扬州学子,如扬州章知府、连带着巡抚大人、总督大人,待吏部考评,文教这一块,便是上上评的。这也是章知府为什么要请秦凤仪去府学讲学的原因所在,府学有了成绩,都是他的政绩啊。对于此次府学讲学,李镜颇是重视让秦凤仪好生准备演讲稿,秦凤仪颇是自信,“这个哪里用准备,又不是讲学问,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秦凤仪又道,“阿镜,明儿你换了男装与我一道去,俩小舅子也与我同去。”李钦不解,“我们去做什么?”“真是笨,这都不晓得。过去给我叫好。”秦凤仪道,“你们不晓得,府学里许多人呆的很,要是我讲到兴头,没人鼓掌叫好,多扫兴。你俩就是去带头叫好的。”想着俩小舅子也不是多灵光的人,问他俩,“叫好鼓掌会不?”李钦李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李钦一想就觉丢人,起身道,“那是府学,又不是茶馆,自然要安静些才好,哪里有你说的那样的。倒成茶点听书的了。我不去,你别叫我。”秦凤仪硬是揪着李钦的耳朵把人揪回来了,强制性的将人按下,道,“你不去谁去!要紧时修一点儿不顶用,还是我亲小舅子不!”秦凤仪道,“你看看阿锋,多乖,多听话!”眼风一扫,李锋在船上就见识过大姐夫怎么打击他二哥的,李锋原也想走人的,结果,看他二哥被揪耳朵揪回来,屁股挪挪又坐下了,没敢动!秦凤仪与李钦道,“你要是不去,以后咱们啥都不要提了,我不认识你这种没义气的!”李钦给秦凤仪打击了一路,现也学精明了些,知道这是秦凤仪地盘儿。李钦道,“我不是不想去,我是一想到那肉麻事就做不出来。非不为也,实不能也。”李锋在一畔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直说自己腼腆。秦凤仪极有法子,说他俩,“腼腆不要紧,多练练就行了。”于是,为了自己,他长处不在文章上。他的长处在于,他很会分享学习的经验。而且,秦凤仪是个话痨,嘴皮子俐落,那说起话来,真是妙趣横生,开始这些书呆子们还拘谨着。有李钦李锋这俩在秦凤仪监督下练了一个时辰“鼓掌叫好起哄”的带着,一时场上气氛那叫个热烈。原本预备只讲一个时辰的,结果,学子们忒热闹,秦凤仪足足讲了两个时辰。那种天生的谈吐与挥洒,便是章知府都觉着,这小子挺不错。喵~秦凤仪那种站在讲堂上的风采,因着是探花亲自过来讲演,时下讲课的屋子都比较小,府学的山长就把演讲的地方安排在了府学的蹴鞠场上,搭了个花棚,也很喜庆很热闹。原本章知府还担心秦凤仪没经验,讲不好啥的,结果,秦凤仪简直对于一切出风头的事都擅长的了不得。想也知道啊,这小子自小在扬州女娘们的倾慕中成长的,成天一出门,便有大批的女娘们争相看他,他都给人看习惯了。像这种场合,府学才多少人哪,能来的不过几百人,连天街夸官的场合都经历过了,秦凤仪啥没见过啊。用秦凤仪的话说,在京城长了大见识开了大眼界的。而且,他天生一幅好嗓子,足足讲演了两个时辰,中午还不去外头吃酒席啥的,就在府学与学子们一道吃饭。唉哟,那个气氛就甭提了。秦凤仪吃过午饭告辞时,学子们都送出他老远。待得辞了众学子,秦凤仪还说呢,“男人就是不如女人,你看女娘们,有许多都是送我到家门口的。”章知府听这话险没噎着。这给府学讲演完毕,官方这边也没什么安排了,章知府问秦凤仪接下来还有什么事,秦凤仪道,“我这里没什么,就是带着媳妇、小舅子们逛一逛扬州城,再找赵才子吃回酒。就是我爹那里,店铺里的事,还有盐引的事,都要转给别人了。”秦凤仪笑,“这做官自是体面,就是不能发财了。”章知府好笑,“没听过那句话么,文官不爱财,武官不怕死,天下太平矣。怎么,你家还缺银子花了?”“那倒没有,就是感慨一下。”秦凤仪笑嘻嘻地,与章知府说着话,待到路口,俩人便分开了,章知府要回府衙,秦凤仪则要回家去了。这一到家,李镜先打发人去请了许大夫来,给俩弟弟开些润喉的药。秦凤仪也挺关心小舅子们,问他们喉咙觉着如何,李钦还嘴硬,“没事没事,我觉着一点事没有,大姐姐这是关心则乱。”李锋是个实在的,道,“我觉着有点热热的。”秦凤仪道,“你俩可真实诚,开始喊两声就行啦,咋喊得这么认真啊。”再一想,感慨道,“也难怪啦,定是我讲得太好,听入迷了吧。李钦撇撇嘴,觉着此人简直狂得没了边儿,一点儿不懂谦逊二字如何写。李锋一向有话实说的,李锋点头,赞道,“姐夫,你说的可真好。就开始我是为了捧场拍的巴掌,后来都是你讲的太好了,我手心都拍红了。”李钦:唉哟唉哟,怎么三弟也这么会拍马屁了。秦凤仪捉起李锋的手心,看果然有些红,给他吹了吹,李锋笑着缩回手去,道,“并不疼。”李钦瞥一眼,秦凤仪也给他瞧,李钦连忙道,“快别介了,阿锋小,我都这把年纪了,你可别这样肉麻啊。”秦凤仪狂笑三声,“在我跟前还敢充一把年纪。”结果一看,李钦手心正常,秦凤仪立道,“果然没有认真听姐夫的讲演,对不对?”李钦撇嘴,“你以为都像阿锋似的啊。”他都说不要看了嘛,非要看,看后还嫌别人没拍肿了手,有这样的人嘛!一时待许大夫来了,秦凤仪还指了李钦道,“多给这小子开些苦药。”李钦气得别过脸,不想在人家老大夫面前丢脸,心下却觉着,他怎么有这种不正常的姐夫啊!许大夫笑道,“人家好好儿的,这样的懂礼,干嘛要给人家公子开苦药。”秦凤仪哼唧道,“看来许爷爷你是专给我一人开苦药啊。”许大夫笑,“那不过是个玩笑。”秦凤仪才不信,待给俩小舅子开了些枇杷露吃,秦凤仪又请许大夫去给父母诊了诊,俩人本就是说话说多了的缘故,身子并无大碍,今吃了两日药,明显见好。许大夫便让他们将药停了,平日间多喝水,再不要过度用嗓了。待许大夫辞了去,秦老爷就开始着手处理手中生意之事,他早有盘算,而且,这些年生意兴旺,并不是生意不好才转出去,而是儿子中了探花,家中改换门庭,这才要转手生意。何况又是盐业,在家躺着就能把银子赚了的生意。秦老爷出去忙生意上的事,秦凤仪待方灏找上门才想起来,一拍脑门,“唉哟,看我,这两天忙昏了头,忘了孙兄还托我给阿洙妹妹捎了书信来了哪。”方灏知道秦凤仪就是这么个粗心性子,况,要与这人认真生气,就等着气死好了,方灏道,“亏得我过来了,要是我不来,你还不得再把信给我带回京城去。”秦凤仪哈哈直笑,“那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又问方灏,“我今儿上午讲演,你去看没?”“没。”方灏道。秦凤仪遗憾的哟,直道,“你怎么没去呀,多可惜啊,你不知道我讲的多精彩。”“怎么会没去,看到了,那骚包样,这去了回京城,愈发得在‘骚包’前头加个更字了。”方灏笑道,“我猜你这两天就得忙,怕是过来你也没空。听说你与阿悦哥一个状元一个探花,咱们府学里可是很为你们贺了一回。现下提起扬州府学,人人脸上有光。方灏与秦凤仪是自小的交情,说话也直接,道,“阿悦哥中状元我不稀奇,倒是你,会试时看你得了个孙山,我还替你担心了好长时间,如何突然殿试就中探花了?”秦凤仪扬着下巴,一副牛气哄哄的模样,“这就是我的实力,我的才学啊!”“你狗屁实力,你那文章,我都看了,比阿悦哥和榜眼的差一大截,前十里,就你的最差。”春闱前十的文章素来都是大热门。秦凤仪道,“我文章虽略差些,可我有时运啊。殿试时陛下巡场,就看中了我的文章,亲自点我做的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