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秦凤仪逗得哈哈大笑,夸说阮敬机伶。因秦凤仪与阮敬熟,方悦与孙耀祖都认得这位陆兄,故而,大家便坐在了一处,一面喝茶,一面等着张榜。这杏榜时的热闹,虽然榜上这些人数是定了的,就是贡生榜上的人。但,杏榜之热闹,远非前些日子会试张榜时可比。秦凤仪进门时,就见一起子一起子的豪奴守在外头了,那些豪奴瞅着这些新科进士的眼神,如饿狼见着小羔羊一般啊。秦凤仪悄悄问方悦,“这些人不会把我抢走吧。”方悦低声道,“同进士一般没人抢。”后来,秦凤仪方晓得,他完全是给这不尊敬长辈的师侄坑了啊,谁说同进士没人抢的,也抢的很厉害好不好!不过,此时,秦凤仪尚不晓得,而且,他身边有揽月辰星与大管家孙渔,外头还有五六个身强体壮的侍卫哪。故而,定一定神,秦凤仪也就满心期待的等着名次出炉了!先是一声铜锣开道,一听这一声锣响,整个茶楼,不论新科进士还是跟着的家仆还是茶楼的掌柜伙计,个顶个的,有一个算一个,脖子都伸得老长,齐齐看向门外。先是一阵喧嚣,继而一人奔进,大声喊道,“扬州举子方悦方老爷高中殿试瘦田与饭辰星跑到景川侯府的时候,基本上景川侯的贴身长随也就到了,长随立刻找大管事点人去抢姑爷,辰星等着去里面禀报他家大爷中探花的事。李家不知道秦凤仪偷偷殿试的事,这会儿正说方悦肯定好名次,就不晓得是不是状元,倘是状元,方悦便是三元及第的。正闲话间,小丫环满面喜色的进来禀道,“老太太、太太、大姑娘大喜了,外头姑爷的小厮辰星过来报喜,说咱们大姑爷中了探花!”大家一时都没转过弯儿了,想着秦凤仪根本没去考,哪里来得探花?景川侯夫人还道,“那孩子,惯爱说笑,又哄咱们高兴呢。”觉着秦凤仪惯常脑子有病的那一类,最爱弄些不正常的事,以后打发小厮过来说谎骗人哪。李镜看向那小丫环,道,“姑爷可在外头?”“没有,就辰星在外头,说是姑爷打发他回来报喜,不说叫点齐人马去把姑爷想回来,不然可就要被人抢走了!”小丫环回道。李镜将信将疑,觉着秦凤仪以前还常说自己会中状元来着,这会儿要是说自己中探花,也是有可能的。李镜干脆道,“把辰星叫进来,我亲自问他。”辰星亦是满面喜色,先是报了回喜,李镜将手一摆,问,“阿凤哥不是没有殿试么?如何来的探花?”偏生辰星不是揽月,倘揽月,知道来龙去脉,便知如何答了。辰星不晓得啊,一下子卡壳了,不过,辰星道,“这个小的也不清楚,可千真万确,小的今同大爷、方大爷、孙大爷一道去看榜的,报喜的报了一回,揽月亲自瞧了一回,我们大爷就是探花啊!”景川侯夫人笑与李老夫人道,“这孩子,就是这样淘气,到底年少。”觉着秦凤仪简直是个神经病啊,你一没参加殿试的,打发小厮说你中探花,你这是发哪门子颠啊!这李镜也是,相中什么人不好,偏相中个脑子有病的!辰星见诸人皆不信,不禁急了,“太太不信,刚侯爷的长随还回来点人去抢我家公子了哪!是真真的,我家公子中了探花!”李镜干脆把外头大管事传进来,丁进忠来得颇快,满面喜色,笑道,“刚刚侯爷打发张大山回来,已经点好人马,去抢姑爷了!给老太太、太太、大姑娘报喜,咱们姑爷中了探花郎啊!”这下子,景川侯夫人不说话了,李镜与李老太太崔氏皆是满面喜色,虽则不晓得秦凤仪这探花郎是如何中的,但,中了就好啊!李老夫人不愧景川侯亲娘,精神抖擞的问,“点了多少人马?”丁管事笑,“整整五十个,都是咱们府里最强健的小子们!”李老夫人笑,“好!”然后,阖家有赏!指着辰星,“给辰星个大红包!”辰星谢了赏,见李家已是知道这事了,辰星道,“老太太、太太、大姑娘,小的就回家去给我们老爷太太报喜了。”李镜笑,“去吧。”与丁管事道,“不要说辰星两只脚跑了,看他这累的,给他备匹马,叫他骑马过去。”丁管事连忙应了,带着辰星下去安排。崔氏笑道,“真是大喜啊!这可真是,再让人想不到的。妹夫总是这样出人意表。”李镜一惯淡定的人,这会儿也不淡定了,这会儿功夫,她已将来龙去脉想了个七七八八,道,“定是自己个儿偷偷跑去殿试的,我就说,那天早上着人找人,竟然不在家。晚上过来,那一脸喜气,我原还担心他没能殿试心里不痛快呢,原来自己个儿偷偷去了。”李老夫人哈哈直笑,“这个阿凤啊,总是做些叫人想不到的事。这也是,想去就大大方方的去呗,还偷偷的去考。闹得咱们也没个准备。”说着,李老夫人突然想起来,“唉哟,忘了问一问辰星,阿悦考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