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互为因果。」她驳道。
是七绝命导致亡父丧母?还是说顾家有这命数,所以亡父丧母的七绝命才会投生于此?
谁是因?谁是果?去追究鸡生蛋还是蛋生鸡,那是没有意义的。
「是啊,因果。」他有他的因果,顾妍芝以及所有顾家子孙,也都有他们的因果。
所以他现在有的,不是难过,而是一种无力感,在这件事上,他发现他真的无能为力。
也许有人会说,祖先做的事,关他们什么事?但这世上的事,本来就不是桩桩件件都有道理的,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前人盗墓后人遭殃,确实就是这么残酷没道理,他们承袭顾氏的血脉,就是得还顾氏的血债。
只不过是想起了顾妍芝,心里不免几分惆怅。
苏绣伸手揉他蹙凝的眉心,静了会儿,启唇轻道:「能救。」
「咦?」顾庸之微讶。他以为这事基本就是一局死棋了。「你有想法?」
「有。」她下巴微扬,固执坚持:「只救顾妍芝。」对他不好的人,她不要救。
顾庸之被逗笑。他家小心眼的宠物,还在记恨他姑姑。
但也不全是记恨缘故,此举有违天道,他与她都知道,要救下一人已是难上之难,断不能大张旗鼓翻了整盘棋。
也真难为她了,若不是想替他还埋骨之恩,她压根不会想搅进这团乱糟糟的事里。
思及此,他怜借地拍拍她。「会很难吗?难的话,我们就当没这事,不管了。」没有什么事,会比他心爱的小宠物更重要。
可以不管,可是他会不开心,苏绣知晓。
「不难。」至少她觉得,不难。
两人商议抵定,下楼来蹭早饭,没想到大清早的,家里就很热闹。
顾家是四层楼的透天厝,顾燕萍强势,早年做生意,也是做得风生水起,压了丈夫一头,儿女都从了母姓,在这家里头,向来是姑姑说了算,姑丈从来都是没有声音那一个。
他们下来时,就见一楼桌上摆着一堆符籙法器,一个道士模样的人,穿一身白袍,手拿罗盘,看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姿。那人在屋内来回走动,时不时地开口指点江山,顾燕萍在后头亦步亦趋跟随,不住地点头做笔记。
表姊在旁翻白眼,满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