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结结实实地堵了风赢的嘴。他心中有话,奈何怎样也开不了口。换了别的女人,他或者真的不会犹豫,可偏偏是半月弯,这个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嫌疑的女子,他是怎么也开不了口。
自古忠义难两全,为了大周,他怕是注定要负她了。
风赢终于走了,那模样称之为落荒而逃也不为过,经此一事,他定会对自己放松警惕了。
冬日里,清寒无比,难得一日艳阳高照,俞婧婉便找了借口,拉着君卿夜于温泉池边晒太阳。好好的温泉也只能当了陪衬,这画面看上去本有几分好笑,君卿夜的表qg让那盛阳的暖意也消减了几分。
此刻,君卿夜的表qg十分凝重,虽看不到怒气,但似乎比他盛怒之时还要可怕几分。俞婧婉讨好不成,又惹了无趣,心中不免委屈,但仍是任劳任怨地削着手中雪梨,倒也不是她想吃,而是她听说君卿夜爱吃,便也就对这雪梨上了心。
削好梨,俞婧婉细心地切开梨腹,取出果核后,又切成一片片置于盘中,送至君卿夜面前,&ldo;皇上,这雪梨清甜润肺,您尝尝!&rdo;
君卿夜低头看了一眼盘中梨片,倒是很赏脸地取了一片入口,许久,方才低语一句:&ldo;朕幼时听说,这梨是不能如此吃法的,婉婉你可知为何?&rdo;
闻言,俞婧婉心中大惊,本yu讨好他,如今又犯了错吗?慌乱地放下手中梨盘,俞婧婉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ldo;皇上恕罪,臣妾、臣妾知错了。&rdo;
低首细细端详俞婧婉的神qg,君卿夜心中不免感叹,就是这种唯唯诺诺的惊恐表qg,他实在是看得生厌了,自己竟有这般可怕吗?可为何,独独有一人,口中言怕,却从不怕他?
&ldo;起来吧,朕只不过听说过分梨的吃法不吉利,你何必怕成这样?&rdo;
淡淡一语看似让自己宽心,却反倒让她心中更为难受,分梨,分离,既然忌讳,为何又吃了才说?这是否代表,他根本不介意会不会与自己分离?
&ldo;皇上,臣妾大意了,以后再不会做如此愚蠢之事。&rdo;许是心中有气,她的口气也生硬了起来。
君卿夜只是淡漠地点了点头,眼神似乎又飘忽起来,总是望向别处。顺着他的视线,俞婧婉很容易就看到不远处正和太子嬉戏的半月弯。
她粉拳轻握,不由又恨得咬牙,美目流转,故意开口笑道:&ldo;皇上,臣妾惹您不快,不如罚臣妾说个有趣儿的事qg给皇上解闷如何?&rdo;
君卿夜的目光仍旧在半月弯的身上打转,但还是很配合地说了一句:&ldo;说来听听。&rdo;
俞婧婉却又故意掩唇轻笑道:&ldo;这事儿与风将军和沙医女有关,不知皇上可还有兴趣一听?&rdo;
这话终将君卿夜的思绪拉回,他冷冷地看了俞婧婉一眼,许久,方才轻笑道:&ldo;是吗?那更要听听了,朕倒不知风赢也会有趣事儿让人拿来当笑话说呢。&rdo;
这话听来似有不愉qg绪,俞婧婉假作不懂,只是笑,&ldo;那臣妾便说了。其实呢,这事儿啊,风将军可没有吃什么亏,倒是那沙医女,因为风将军差一点清誉不保。&rdo;
&ldo;哦?&rdo;
&ldo;这事儿,梓桐也是知道的,听说还是亲眼所见。那日风将军不知为何,闯入了沙医女的卧房,还愣是掀了人家的被褥,结果沙医女只着胸衣亵裤,竟让风将军大饱了一回眼福。&rdo;俞婧婉一边开口细说,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君卿夜的表qg。只不过,君卿夜淡漠得毫无一丝波澜的表qg,竟又生生地刺痛了她的眼。
难道只是她多心了吗?他对她真的毫无感觉?
君卿夜淡淡一笑,&ldo;还有这等趣事?怎的没有听风赢说起过啊?女子清誉为上,风赢如此坦dàngdàng的人,竟也不来求朕要人。&rdo;
&ldo;可不是嘛,方才臣妾经过沙医女的卧房,似乎还听到沙医女要求风将军负责的话语,可风将军似乎不太乐意,也没个话给人家。&rdo;边笑边说,此时此刻的俞婧婉已完全忘记了她与半月弯的立场,只是一门心思地想要抢回君卿夜的视线。
本还是表qg淡淡的,可听闻此言,就连一向自持的君卿夜也变了脸,&ldo;没想到风赢如此不解风qg啊!&rdo;
&ldo;呵呵,臣妾也以为风将军会一力承担的,可现在看来,似乎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啊!&rdo;俞婧婉娇笑着开口。
君卿夜面色已然恢复自然,只是又取了一片梨入口,轻赞道:&ldo;这梨果然清甜无比。&rdo;
本是说着挑拨的话语,却被他随意略过,俞婧婉心中不快,倒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瞅着君卿夜淡漠无qg的脸,心头大石也终于放了下来。不管他心中是否有半月弯,经过自己方才这么一说,想必他对她也不会再有兴趣。
毕竟是一国之君,身边美女如云,又怎么可能对一个心中装着别的男人的女人感兴趣?就算她长得倾国倾城、妖娆多姿又如何?
女人啊,到底还是清誉为上的!
正思量间,君卿夜却已起了身,她刚要上前搀扶,却被他单手阻止,&ldo;朕想随便走走,婉婉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rdo;
俞婧婉心中不快,也不能发作,只忍了气道:&ldo;是,皇上。&rdo;
慢慢地踱着步子,君卿夜的目的很明确,只是当他越来越靠近两人,他突然间又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