铂西亚心头不快起来。
他走到苏拉面前,对方看到他时,眼神复杂,竟躲闪着退了一步。
果然是他。
铂西亚牙关紧咬,拳头捏得很紧。
屋内萦绕着一股芦荟和玫瑰的混合香味,惹得凯兰连打了两个喷嚏。
“朵兰大人,我想我是个伤员。”她哀嚎道。
“我瞧你挺有精神的。”
女祭司冷冷应道,她下巴埋在紫色滚边的高领中,仅仅露出一条刚硬的唇线。
手指却轻柔地将淡黄色的药膏在凯兰的手臂涂抹开。
凯兰环顾四周。女性的审美与古板的教条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家具虽不多,但胜在精巧。墙上、地面挂或铺着编织毛毯。
挂毯是一幅画。母狼侧卧在河流边,冰蓝色的眼睛柔和地望着吮吸着狼乳的男孩,背后是巨大的圆月,将一狼一孩的毛发照得霜白。
凯兰很熟悉这个神话故事,吉奥为她讲过:第一代国王罗幕尼尤利西斯,被遗弃在森林里,这时,胜利女神帕米拉娜化做母狼,抚养了他。后来,罗幕尼回到自己的部落,并夺回了权力。天灾降临,母狼再次出现,指引他和他的追随者们,来到了这片大地,建立了第一个城市,并以他的名字命名,也就是现在的王城罗幕尼城。后来又由这个城市向外扩张,一个个行省相继纳入版图:橡木、阿泰山、风暴、南部、黑夜……最终形成有诸多行省和民族的国家。
凯兰突然想到,这个时候的吉奥,好像刚来王城吧?以他才华,也许很快就能在元老院做书记员了。
凯兰期待着和旧友相逢。
“你在想什么呢?”
女祭司喊了几遍凯兰的名字,发现这孩子竟然出神地望着挂毯一动不动。
她顺着视线看去,落在了母狼和男孩上。
本来想训斥她一顿的心,一下被重重弹了下,感到了几分疼痛。
是从罗幕尼,想到自己了吗?
女祭司放弃了原本对她行为的一堆批评,默然将碗里的黑色药膏抹在了她的头上。一股鱼腥味混合薄荷的奇怪气味涌出。
“朵兰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凯兰无奈道。
“小糊涂,我上次不是教过你吗?你要及时补染。”
凯兰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穿越后始终不变的“设定”。
银发,红眼。
她刚穿越时,善用权力,泡了天然温泉,出来对着镜子研究宽袍扣儿时,差点被自己吓出心脏病。
她瞥了眼工作台上的黑色植物,意识到女祭司正是用它们做出了染发剂。
她在王宫内曾经觉得外貌无足轻重,但经历多次被刺杀、周围人的怀疑目光后,她听从吉奥建议,假装“‘少’白头被治好”,实际长期使用染发剂。代价是只要洗头,头发掉很多。
凯兰侧着头,看着女祭司的手在她头发上抓来抓去。
女祭司也姓尤利西斯,是我的姨母,为什么她会在这个偏僻的神殿当祭司?如果想侍奉神明或不想结婚,身为王族的她完全可以做尤利西斯神庙的女祭司,还能享有不少特权。
“认真看着我处理染色草,我不可能帮你一辈子。”
“好的。”凯兰乖巧回答,她确实不知道染发剂怎么制作,以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