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仙字字句句掷地有声,令水神被其一震,竟有两分恍惚。
&ldo;鼠仙……&rdo;
鼠仙深吸了口气,叹道:&ldo;罢了,此事终究是小仙思虑不够周全,想来水神仙上此时怕是已不愿再见小仙了。既然水神仙上对先花神骨血尚有香火之情,小仙离去之前便斗胆一言。今日水神仙上也瞧见了,那天后对锦觅仙子怕是恨之入骨,就算明面上碍于天帝,却也难保不会私下做些什么。锦觅仙子在花界,有花界的众位芳主相护,但水神仙上若是不甚放心,不如多看着两分天后的动静,也早些去花界瞧瞧,多加嘱咐。如此,小仙,告辞了。&rdo;
水神站在原地,看着鼠仙离去的背影,默默不言,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璇玑宫。
寿宴第二日午后。
得到天后怒气冲冲从天门处回了紫方云宫的消息后不久,润玉与傅卿在书房之内摆了棋盘,相对而坐。
傅卿伸手点了点棋盘的某个位置,看着润玉从她的棋篓中捻起一颗放在她指着的位置后,忍不住出声问道:&ldo;润玉,让鼠仙去找水神这件事……&rdo;
润玉自己在棋盘上落下了一子,闻言抬起头微笑着看向傅卿:&ldo;怎么?&rdo;
&ldo;昨天的情形毕竟跟&lso;剧情&rso;有些不同,荼姚的怒气积累得可比&lso;剧情&rso;里更重些,我能想到你让鼠仙去提醒水神,也是以防万一,免得……锦觅出了什么事。不论如何,至少到现在锦觅并未有什么过错,况且锦觅此时真的出了什么事,后面的棋局就都乱了,就算能因此对付了一个荼姚,却也只是一个荼姚而已。所以……早些提醒水神,锦觅也就更安全些。这个倒容易想到,只是……我觉得,你的打算应当不会只有这个。&rdo;
虽然如今自己跟锦觅除了那道婚约之外没有丝毫瓜葛,但润玉此时听傅卿提到锦觅仍是有那么两分不自在,不由得在心底更是迫切地想将婚约解除。等听到后来,忍不住抿唇笑了一声:&ldo;那……傅卿觉得,润玉还有什么想法?&rdo;
傅卿看着润玉眼中的几分愉悦,想了一想继续猜了起来:&ldo;是……先下手,解释了自己的行为,打消以后可能有的……怀疑顾虑?&rdo;
&ldo;呵。&rdo;润玉郎笑出声,点了点头:&ldo;傅卿果然聪慧,润玉佩服。&rdo;
傅卿略低了低头:&ldo;别笑话我了,我也只是凭感觉罢了,你要真让我细说,反倒什么都不知道了。&rdo;
&ldo;傅卿敏锐。&rdo;润玉捏着一颗傅卿的棋子,笑了笑道:&ldo;锦觅是彦佑带上天界的,彦佑跟鼠仙同为十二生肖,颇有往来。&rdo;润玉顿了一顿,继续道:&ldo;一开始不去细想便也罢了,若是日后有机会深究,总是有可能会惹得怀疑。最重要的是,告知鼠仙锦觅乃花神之女的玉兰芳主,你我都知晓在&lso;剧情&rso;里是将自己与鼠仙之事承认出口过的,只是&lso;剧情&rso;中那时鼠仙已经……自然便不再深究。可现在却是一切不同了,鼠仙不会再有对峙荼姚,将所有揽在自己身上,承认算计锦觅的事。因而与其等日后水神仙上从玉兰芳主那里得知这些推测出结果来,怨怪于鼠仙,不如,早些自己说出口。&rdo;
傅卿点点头,伸手指着棋盘上的一处让润玉落子:&ldo;那鼠仙……&rdo;
润玉轻笑:&ldo;鼠仙怕此时还并未想过与他结盟的玉兰芳主会反口,也并不知道他以为的天帝之女锦觅其实是水神仙上的血脉。对锦觅的算计这事,虽是润玉知会过鼠仙才敢出口,可真能对自己难得算是交好的友人坦诚,鼠仙自己也觉得轻松几分。&rdo;
傅卿也笑了一笑:&ldo;若是没有这提前的交代,锦觅身世一出,再如何去对水神解释致歉,怕也没办法完全抹消水神的消疑虑了。&rdo;
润玉点头:&ldo;嗯。&rdo;
傅卿双手撑起自己的下巴:&ldo;如此一来,以后鼠仙的话,水神想来不会太过怀疑,多半是能相信的。就算以后咱们不打算让鼠仙联系着水神帮什么忙或者有什么计划,去了他怀疑甚至捣乱的隐患也是好的。权当给……给鼠仙留着一份善缘,今后也许会用用得上的时候,现在把事情弄清楚透彻了,总比到时候再临阵抱佛脚强。&rdo;
润玉敏锐地注意到傅卿话中微小的停顿,和那之后那句&ldo;给鼠仙留着一份善缘&rdo;。
润玉勾起嘴角,笑得眼中微微发亮。
门外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润玉看向有些疑惑的傅卿笑道:&ldo;是魇兽。&rdo;
然后,便瞧见对面的傅卿一下子亮起来的眼睛。
这些天来傅卿虽然在璇玑宫内,却大部分时间都留在房间内慢慢恢复,也会去看些润玉的书籍,偶尔学习下棋,只遇见过两回魇兽。润玉近来比较忙,除了自己的谋划外,还费心想要研究了解如今傅卿的情形,说来算是有些冷落了魇兽,而没有主人在身旁,它又看不见碰不到傅卿,自然没让傅卿得着什么机会细看。
润玉瞧见傅卿亮起来的眼睛,手上微微一动撤了设在门内的简单结界,又一挥手打开了紧闭的门扉。门外的魇兽先是一惊,而后便抬起脑袋,水润润的大眼睛颇有几分委屈可怜地看着自己的主人,直到瞧见自己主人朝着自己招了招手,才很是欢快地踏进门内,也不管在它进来之后重又被主人关上的门扉,凑到了桌前坐着的主人面前用自己的脑袋去蹭他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