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口堵得厉害。
陈凉的死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时时刻刻卡在她喉咙里,吞不下去拔不出来,回回想起来,都要疼上那么一会。
而周元,却是想都不能回想的。
她爱他。
从打开车厢看到那个场面那一刻起,她就原谅了他。
不是他的错,也不是那个女孩的错。
是谁的错呢?
错只错在,陈凉刚死,周元就出了这种事,无异于在宋西菊胸口又插了一把刀。
她疼得每天夜里都会哭着醒来,然后拥抱黄沙继续沉睡。
在她行走在沙漠的第七天。
她遇见了熟人。
那人骑在骆驼上,眉眼被沙石刮得粗糙而犀利,一双眼睛锐利如鹰,看向她的目光总是带着掠夺的意味,沙哑的嗓子也像被沙子刮过一样,粗糙得不像样,“嗨,美女,去哪儿?需不需要哥哥载你一程?”
宋西菊报团来的,前方的导游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听不懂的鸟语,而她已经把手伸给了骆驼上的男人。
“宋夅野,你有病吧?”她喝了口水,沙哑地骂他。
宋夅野把帽子摘下挂在她脸前,“你有药吗?”
宋西菊一僵。
这是周元曾说过的话。
宋夅野看她不说话就知道她又在想那个人,他也不生气,只是吆喝着骆驼往前走。
“你会骑骆驼?”宋西菊坐在前方讶异地问。
“我会骑的可不止骆驼。”他贴在她耳边,眼神意有所指地看着她。
宋西菊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怒骂,“神经病。”
远方成群的人骑着骆驼,有人高歌,接二连三的人附和唱了起来。
沙漠的风沙很大,宋西菊却安心地闭上眼张开双臂,她对着风肆意地大喊,“周元——我爱你——”
宋夅野在她身后也喊,“宋宋——我爱你——”
他的嗓门很大,而且就喊在宋西菊耳边,震得她半边耳朵都失聪般嗡嗡的,好半晌都听不清声音。
宋西菊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刚刚那一声吼,把她嗓子都喊劈了,再没余力骂人。
宋西菊脱团了,宋夅野带她去看海市蜃楼,去看绿洲,去看蛇窝,去看土著人,去吃手抓饭,去接天上的“圣水”喝。
两人住店都是开两间房,唯有半夜的时候,宋夅野会倚在门口抽烟,等天亮。
有一次,宋西菊出来差点踩到他,没好气地瞪着他问,“坐在这干吊啊?”
宋夅野笑了笑,拧了烟头,说,“怕第二天醒来,看不到你。”
宋西菊不说话,踢了他一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