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察觉此女并非人类,但却莫名对其感到信赖。许是女子眼角眉梢尽是温和之意,因此显得亲和近人。
“我叫淮望。”
淮望走近阿九身前,忽地于手中变化出一颗黑黝黝的丸子来,迅速而准确地塞入她口中。
“如果不想这般疼痛的话,就咽下去。”
自然是不想疼的。
阿九顺从地将丸子咽下,才片刻功夫,便见了成效。
“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虽然灼痛已然褪去,但阿九还是虚弱得厉害,见是轻喘着道谢,声音细如蚊蚁。
她身子才好,便急着下榻,淮望长臂一伸,直接将之拦住。
“到何处去?”
“去寻……家人。”
沈时珍和许咏,是家人。
“若是寻不到呢?”
淮望话中不辨情绪,却总觉得,似是话中带话。
“寻不到,也要寻。”
那黑丸不知是何灵丹妙药,阿九只觉体内灵力正在缓缓凝聚,不再溃散如散沙。
“那你便去吧。”
没想到淮望竟异常好说话。她很快将手放下,给了阿九一条道路。
“多谢。”
阿九只微微一愣,便不作迟疑,朝门走去。
“阿九姑娘。”淮望突然出声喊她。
她回过头,正好对视上淮望的眼睛。而不知在何时,那双眸子竟全然变了样子——原本茶色的瞳中宛如酝酿起了一场白色风暴,变得幽密无比,似是将明未明的森林腹地弥漫着浓厚大雾,若专注地一眼看去,便会沉沦其中。
阿九不明所以,只觉心神一晃间,淮望的眼睛已经变了回来,且眉眼弯弯,如是笑着。
“我们还会再见的。”她笑道。
“……”
听人说,今朝已是元年二十一,如此距离她睡着已经过去了六月左右,而这和她预计醒来的日子相差不大。
不过,这梅绣街为何感觉变了许多。不仅不见世安堂,更是连许沈两府都成了空宅,甚至还有灼烧过的痕迹!
阿九兀自惊讶,感觉心脏跳动地厉害,不知不觉中喘起了粗气。
这副惨淡光景,定是他们遭遇了什么天大的变故。
阿九不敢细想,有些畏惧地朝从前的沈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