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沈时珍不免娇笑一声,遂是一把扯着许咏向正厅走去。
说来那尚书和吏书本就职位相当。怎奈尚书许咏今年不过二十有二,而吏书乌克铭却是三十有六,且膝下刚育有一子。
孰强孰弱,应是见了分晓。
沈时珍回到正厅后正好瞧见乌克铭,周围鸦雀无声,呼吸心跳仿佛都能听闻。她遂敛了纵容嬉笑的表情,同时松开挽着许咏臂弯的手,逐渐变回外人眼中那个不可一世的自己。
“我说怎的这般安静,原是乌克大人来了。”人群朝两边散开一条道路来,许咏拂袖而笑,朝乌克铭迎上去。
此话褒贬明了,乌克铭也并非愚笨之人,自然是懂其意思。却是装作一派和善模样,笑道:“尚书大人可别误会本官了,本官今日来此,单纯是为了恭贺许兄诞辰。”说罢,他作势拍了拍手,便有捧着礼盒的下人上前,将盒一一打开。
一盒一件珍宝,个个闪着温润的光,看上去价值不菲,足以惹人艳羡。
“此乃本官一点心意,还望许兄能够收下。”
阿九抬眼细细看去,虽说只有四件宝物,可自己却一件也叫不出名字来。
一佛一如意,一景一钗头。
那里面随便一件,都抵得上沈时珍送的礼物。她指尖情不自禁轻轻划过怀中木盒。
不过普通木头盒子,连花纹都未雕上,也可见沈时珍的随意。不过许咏也不注重这些,想来就算沈时珍送他一张破纸,也是会被好好收藏起来放在枕下回味的。
这种男女间的情爱,阿九懂其意,却不含其情。
如此,却也觉得不可惜。
“知道下月许兄将要迎娶世安堂的妙手沈姑娘,这些玩意儿,大多都是女儿家喜爱的。”
乌克铭显然不是为了阿谀,毕竟讨好许咏,不必如此。可反目相对,应是没有必要。
“阿珍素来不爱玩弄这些,她是个俗人,只喜欢针灸配药。”
许咏语气淡淡,虽能听出是为了拒绝乌克铭送来的礼物,然而隐在人群中的沈时珍还是瞪大了眼睛,略有不满。
竟然说她俗?这个未过门的相公真是胆大包天。
“这样看来,是本官送错了礼。”乌克铭点点头,倒也识趣,便冲下人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展颜道:“那本官便收回了,待改日造访,再送些适合沈姑娘的玩意儿。”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搓着双手,朝四处张望着,又添话语:“话说今日是许兄诞辰,想必沈姑娘必定也来了吧,在哪呢?”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说是练笔的文,怎么感觉给我毁得死死的?
第41章廿四
伍:
许咏本意是不想让沈时珍与乌克铭有什么牵连,怎知随着一道声音响起,沈时珍已经走出了人群,施施然上前,冲着乌克铭略略福身,一脸的巧笑嫣然,却笑中带着漠然疏离,款款道:“民女沈时珍见过吏书大人。”
沈时珍自是样貌出众,且气质极佳,不能视为一般女子相看。
乌克铭之前从未见过她,却对其医术外貌略有耳闻。第一次相见,便是眼前一亮,诡谲的眼神顿时变得温和许多,轻声问道:“你便是世安堂的沈姑娘?”
“正是。”沈时珍展容一笑,随即不急不缓道:“早就听闻乌克大人为官不拘小节,出手大方,今日得见,似是果真如此。”
“噢?坊间竟有如此传闻?”乌克铭油腻的脸上笑意盈盈,显然心情极佳。
沈时珍点点头,见他这般,便继续堆笑奉承着:“乌克大人谋略出众,对南斋更是一片赤诚之心,可是要比我许郎好上太多。”
一旁许咏听得有些发愣,不太解其意,但想来沈时珍违心编造这些谎话定是有她自己的打算,便选择静静聆听,不插话亦不接话。
事出总是有因。无论做什么,吃饭也好,睡觉也罢,无一例外都有着缘由——饿了便要吃,困了便要睡。而沈时珍有意拍那乌克岚的马屁,自然是有原因。
不过这马屁倒也拍中了位置,哄得乌克铭是欢欢喜喜的。
然而有人却说,一个人越是将喜悦表现在脸上,越是容易被哄得高兴,便越是证明其内心水深,极具城府。
此言并是不无道理,至少……乌克铭就是这样的人。
周围依旧安静,来贺诞之人虽也有王宫贵族,仍是比不上乌克铭。
乌克是大家族,自久远的那代帝王起便存在了,并且其族人大多数都位居高官,或成为将军,或成为侯爷。
有着这样背景的乌克铭,足以令许多人退避三分。
此刻便是他一人在笑,四下无一人敢言。
“哈哈哈,许大人听了你这话,怕是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