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情况下,家宅分散、村落根小,是普遍的规则‐‐没有集中的村庄或城市。当时确已出现的少数城镇是沿主要水路作为贸易中心发展起来的。位于担负南北交通的第聂伯河沿岸的基辅和地处控制东西贸易的伊尔门湖畔的诺夫哥罗德的情况就是如此。正是长途贸易为公元9世纪发展起来的第一个俄罗斯国家提供了基础。基辅是这国家的中心,但这国家仍是水路沿岸各公国的一个松散的联盟。基辅本身由于坐落在森林区和大草原的交界处,极易受侵犯。因而,它不得不为了生存而对游牧骑兵进行不断的斗争。某些强大的基辅统治者时常能对南抵黑海、西达多淄河的地区宣称自己的权力。但是,这一力量的显示是短暂的;俄罗斯殖民者无法移居到基辅以南和以东150哩外的地方,因为游牧民侵略的威胁就象达摩克勒斯剑悬挂在他们头上。
1237年,剑降临了;蒙古人象横扫大半个欧亚大陆那样扫荡了俄罗斯地区。蒙古人入侵前,基辅被当时的旅行者描绘成是一座有豪华的宫殿、8个市场和400所教堂‐‐包括圣索菲她大教堂‐‐的宏伟的大都会。然而,入侵8年后,当方济各会修士乔安尼斯&iddot;迪&iddot;普兰诺&iddot;卡皮尼在去蒙古首都的途中经过基辅时,发现这座昔日的首都只有2o0所住宅,都城四周尸横遍野。
蒙古人继续将其毁灭性的侵略推入中欧,推抵意大利和法国的大门口。然后,他们自动撤退,仅保留了欧洲的俄罗斯地区。他们的向四面八方延伸的庞大帝国没有作为一个统一体而长久地幸存。它分裂成地区性的几部分,其中所谓的金帐汗国包括了俄罗斯地区。金帐汗国的首都,亦即其后两世纪的俄国首都,是位于今斯大林格勒附近的萨莱。如此,森林和大草原之间的古老斗争随着大草原及其游牧民族的胜利而决定性地解决了。
俄罗斯人这时交出他们在大草原的一些小飞地,撤回到森林深处。在那里,他们只要承认可汗的宗主权、每年向可汗纳贡,就能按自己的方式生活。渐渐地,俄罗斯人恢复了自己的力量,发展起一个新的民族中心‐‐坐落在远离危险的大草原的森林区深处的莫斯科公园。莫斯科除了较不易为游牧民所接近外,还具有其他有利条件。它位于从第聂伯河通往东北地区的两条交通要道的交叉处。由于流向不同方向的许多大河流经莫斯科地区时相互也最接近,莫斯科能通过内陆水系得益。公园还享有它的一系列统治者爱和平、尚俭朴、工心计的有利条件。这些统治者耐心而无情地增加他们的领地,直到莫斯科成为新的民族核心。14世纪开始时,公国的面积大约为500平方哩,而到15世纪中叶时,已增长到15,000平方哩。一个世纪后,即伊凡雷帝统治期间(id33-1584年在位),所有俄罗斯公园都已纳入莫斯科的统治之下。
&ot;俄罗斯士地的增长&ot;完全改变了俄罗斯人和蒙古人即当时更通常地所称的鞑靼人之间的均势。原先,鞑靼人获胜是因为他们与充满斗争的基辅国家迥然相异,内部团结一致,而且还拥有行动快速的骑兵部队,军事上更先进。然而,到16世纪时,俄罗斯人统一在莫斯科之下,而金帐汗国除去在乌拉尔山脉东面的西伯利亚鞑靼人的汗国外,还分裂为喀山汗国、阿斯特拉罕汗国和克里米亚汗国这三个敌对的国家。此外,俄罗斯人的军事技术也正向前发展,因为他们能从西欧所取得的巨大进步、尤其是火枪和火炮方面的巨大进步中得益。1552年,当伊凡进攻喀山的鞑靼人时,他在火炮方面的优势加之一名丹麦技师在监督用地雷炸毁喀山要塞围墙时所提供的帮助,证明是决定性的。地雷爆炸以后,俄罗斯人成功地迅速攻占要塞,然后占领整个喀山汗国。他们顺伏尔加河而下,扫荡流域地区,于1556年轻易地攻克阿斯特拉罕。为了巩固占领地,俄罗斯人没伏尔加河岸修筑一系列设防据点,一直修筑到位于阿斯特拉罕的伏尔加河河口处。于是,俄罗斯人成为巨大的伏尔加河流域的主人,抵达南面的里海和东面的乌拉尔山脉。
这时,俄罗斯人向伏尔加河和乌拉尔山脉的那边进行无限扩张的路敞开了。有些新地区是以武力赢得的,西伯利亚的情况就是如此。这种类型的扩张将在后面两节中予以论述。还有一些地区则是按照欧洲人向美洲印第安人购买曼哈顿岛以及俄亥俄河和其他大河流域的大片土地的方式、通过与土著首领的个人交易获得的。俄国著名作家塞吉&iddot;阿克萨科夫在其回忆录《一个俄国绅士》中生动地描写了这种方式的扩张:
……你只须邀请某些地区12个土生的巴什基尔人首领接受你的款待:向他们供上两三头肥羊,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宰杀、整治,再拿出一桶威士忌酒、几桶发酵的烈性巴什基尔蜂蜜酒和一桶自己制的家乡啤酒‐‐顺便说说,这证明即使在过去的日子里,巴什基尔人也不是严格的穆斯林‐‐其余的事就极其简单了。确实,这种款待据说一次也许要维持一星期甚或二星期:巴什基尔人不可能匆匆忙忙地办事,每天都得向他们问这样一个问题,&ot;喂,好朋友,现在是讨论我那事儿的时候了吗?&ot;毫不夸张地说,宾客们一直在整日整夜地大吃大喝;但是,如果他们对款待尚未感到完全满意,如果他们唱自己的单调的歌曲、吹奏长苗和跳他们那种在同一地点站起或蹲下的奇特舞蹈尚未非常尽兴的话,那么,他们当中地位最高的首领就会啧啧地咂巴着嘴、摇晃着脑袋、满脸尊严、不朝询问者瞧上一眼地回答说:&ot;时候还没到,再替我们拿头羊来吧!&ot;当然,羊随时可得,啤酒和烈酒也是现成的;于是,醉醺醺的巴什基尔人又开始唱歌、跳舞,一个一个地在他们感到合适的地方倒身睡去。然而,世界上的每件事都有个结束;这样的日子终于到来:一天,大首领坦率地正视主人说:&ot;我们感谢你,非常感谢!现在,你想要的是什么呢?&ot;交易的其余方面是遵循一种固定的方式。买主开始以真正的俄罗斯人天生的精明说话:他向巴什基尔人保证他完全不需要任何东西;不过,他听说巴什基尔人是非常仁慈的,所以前来乌法想和他们建立友谊,如此等等。然后,不知怎么地,话题会转到以下方面:巴什基尔人的领土厂袤无垠;现在佃户的情况不能令人满意,他们会缴纳一、二年地租后便不再缴纳,然而继续生活在这土地上,好象他们是土地的合法所有人;驱逐他们未免有些鲁莽,因而诉讼已不可避免起来。这些话是符合事实的;接着,买主有礼貌地提出,他乐意帮仁慈的巴什基尔人减去一部分已成为他们的负担的土地。结果,整片整片地区的买卖以非常低廉的价格成交。交易由一个法律文件确定,不过,对土地的数量,文件上从不作规定,也无法规定,因为土地从未得到过测量。通常,边界由下述这种界标确定:&ot;从某某小河口直到狼道上的死椈树,从死椈树直到分水岭,从分水岭到狐穴,从狐穴到索尔塔姆拉特卡的空心树,&ot;等等。圈起一万、二万甚或三万俄亩土地的界标是非常明确、持久的!而所有这些土地的代价也许是100卢布和价值100卢布的礼物,款待的费用不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