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胡奇怪地向小梅道“你的意思是,她知道这信肯定得被人看见!那老离咋还说她是在保护咱们呢?”
“胡哥。”小梅耐心地给柴胡解释“常姑娘的信里,对咱们行程的最后记录就到三天前,而且说咱们是为调查响马才转道的,提到的地点也只是景州、新河这两个大致方位,并没有说咱们回了贺家村,也没有提我家遇袭的事情。暂且不论她是有意避而不谈还是真心为咱们隐瞒,总之,无论哪一方劫到这封信,都只会知道我们的大致行程方向,不会马上意识到咱们已经发现了什么,即便会猜测也并不能确定,这样我们的主动权还大一些。”见柴胡还有疑问,又继续解释“至于那个阻止我家被袭的人,消息看来比咱们还灵通,他们看与不看其实也没多大关系。”
燕三娘点点头,若有所悟“我好像,明白你们的意思了。”
离歌笑点点头,表示同意小梅的推论“梅梅分析得不错。”小梅听得一脸的欣慰,柴胡和燕三娘则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一脸的愁容,离歌笑又补充道“而且,信,不是以忆卿的身份写的,倒像是下属对上方的语气,我想初雪应该不想让人知道是忆卿在跟着我们。如此,忆卿的行动会灵活很多,既可以保护我们也可以保护郡主府,不过”一笑“从刚才忆卿在纸上做的手脚来看,初雪对我们还是有戒心的,所以也不排除,刚刚那一幕是做给我们看的可能。”
燕三娘明白了“她是在警告我们,不要随便探听?”
离歌笑一笑“或许吧。”
“这警告可够毒的啊。。。。。。。”柴胡心有余悸道“她也不怕把咱们给害死!”
“不是有梅梅在么~”离歌笑用头示意了一下小梅
小梅被离歌笑一说,不好意思地笑笑,这才又想起了刚才的事情,反应过来,向燕三娘和离歌笑道“哦,对了,布可以摘下来了。”离歌笑和燕三娘听了,忙把缠在手上的布揭开来,小梅也拆开了缠在手上的布,小心翼翼地把三人用过的布都用蜡烛点了,放到地上的铜盆里,燃烧殆尽,向几人解释道“这上面也粘了白磷,不能留着。”说完,又拿起那两个瓷瓶,先倒了些红塞儿瓷瓶里的液体在桌子上,拿起柴胡刚刚撕下的几块儿垂曼碎布中剩下的四块儿,细细地把桌子上的各个角落都擦了一遍,待桌面干了,再将绿塞儿瓷瓶里的液体细细地撒遍桌子,之后看向柴胡道“明天把那个”看向地上“铜盆和这里的圆桌也一并搬到地下陵墓里去,都不敢再用了。”
柴胡点点头“知道了。”
离歌笑站起身,看向三人,三人也皆看向离歌笑,听他有什么指示,但见离歌笑道“行了,天色也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明天换马,转道晋南。参与这件事情的人越来越多,看来咱们也要快点儿赶过去了。”见其他三人点点头,又嘱咐道“日后一切照旧,忆卿那里,不要让她看出来。”
小梅、燕三娘、柴胡互望了一眼,看向离歌笑点点头“知道了。”遂转身出了门,各自回房。
离歌笑待三人离开,望着铜盆里已经燃成灰的垂曼,若有所思。转看小梅回到房里,看到桌子上多了一个食盒,上面放着一张纸,奇怪地走过去,拿起纸来细看,见上面写道‘妆奁已修好,到底是个老爷们儿,笨手笨脚的,坏了的首饰,等事情办完了,回京城我找人给你修。晚饭没吃多少吧,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尝尝吧。’看向署名:常忆卿。暖暖一笑,想起方才四人的讨论,心下五味杂陈。打开食盒,更加惊讶:只见一块块梅花糕错落成梅花形摆了六组,便又是朵大梅花。拿起一旁准备好的木箸,夹起一块放在嘴里,心下已是震惊,看向那梅花糕,又尝了一块儿,待咀嚼殆尽,缓缓放下木箸,坐在桌旁的圆凳上,呆呆地陷入了沉思。静坐了片刻,转头看向放在桌子上的妆奁,伸手打开来,发现真的已经修好了,柔柔一笑,将首饰一个个小心地放回妆奁,最后,将妆奁一旁方才用来垫首饰的残缺绸帕拿起来,爱惜地看了看,细细折好,也小心地放回了妆奁,合上盖子,转身走进内室,放到床头枕边。复又走回桌旁,坐下来,拿起木箸,一口一口吃着未吃完的梅花糕。次日,离歌笑与柴胡趁众人未醒之时,将昨日晚上,被混有白磷的水灌过的几株盆景,连带铜盆和离歌笑屋里的圆桌,都搬到了地下陵墓里,又出村子,去买了五匹脚力好的马,待回来时,已经快吃晌午饭了。于是一行人便合计吃了饭再走,小梅去和苏樱打了招呼,苏樱听说吃了饭就走,连忙招呼人忙碌起午饭来。因着才过了立冬,家里人也没一起吃个饺子,想着小梅这一走,大概今年的团圆饭也不能一起吃了,苏樱便决定中午吃饺子,算是提早团圆了。常忆卿自告奋勇地在小厨房里帮苏樱和面。
常忆卿一边和面,一边看向苏樱那边,问道“苏樱姐,吃什么馅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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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樱回头看了一眼常忆卿,转头继续收拾手里的鱼,细数道“有鱼肉的、白菜的。”一笑“表弟爱吃羊肉,再单给他做份儿羊肉的。”
常忆卿一边奋力地揉着面,一边撇撇嘴,嘟哝着“哇,架子真大,还有小灶儿。”
苏樱一笑,这时,小梅从厨房门口探进头来“需要帮忙么?”
常忆卿将面翻过来继续揉,头也不抬,没好气道“知道还不动,赶紧进来洗菜!”
小梅被说的一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讪讪地踱进厨房,挽起袖子,拿了墙边白菜堆上的两棵白菜,用一手抱着,另一手提了水桶出去打水,过了些时候,小梅提着桶回来,里面是已经洗好的,浸在水里的白菜叶,常忆卿瞥了眼洗好的菜,窃笑了笑,将揉好的面放在面盆里,用盖子扣上,放在一边先醒着。再从屠案一侧拿了竹丝脚箩,把小梅洗好的菜,一个个拣出来放在里面控水。
常忆卿看了一眼小梅,笑道“愣着干嘛,还不帮梁妈把羊肉剁了去。”
小梅赧赧一笑,转身要去拿羊肉,苏樱一把拦住,看了一眼正在切白菜的常忆卿,向小梅一笑,道“行了表弟,这里不用你帮忙,你去陪离大哥他们说说话吧~这里有我和梁妈,还有忆卿就好了。”
梁妈也放下手里的羊肉,回身看向小梅,劝道“是啊,当家的,你去忙吧,这里有我们就行了,不是还有这么多下人呢么,不差你这一个。”
小梅一笑,向苏樱和梁妈诚恳道“表姐、梁妈,我也好久没回家了,这一走,又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到时候想见你们都不行呢,就让我多帮帮你们吧。”
一句话说到了苏樱和梁妈的伤心处,心下很是感动,两人便也都不再说什么了,小梅从梁妈手里接了已经处理好的羊肉,拿到常忆卿右边的肉案旁,用刀细细地切了起来。
常忆卿还在剁菜,用剁菜声掩饰着,悄声向小梅道“算你还有良心。”
小梅一笑,想起了什么,疑惑地向常忆卿问道“对了,昨天晚上,你送来的那些糕点,是谁教你的?”
常忆卿已经把白菜剁得细碎,盛在一旁的碗里备着,取了洗好的韭菜,拿起刀接着切,听得小梅这么问,脸上满是得意“怎么样,好吃吧~以后想吃可没那么容易了~那是我爹教我的,想不到吧~”
“怀远侯?”小梅确实很惊异
常忆卿一副就知道小梅会惊讶的表情,一脸幸福地解释着“是啊,你别看我爹是个武将,其实啊,是个特别细致的人,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皆精,”说着,停下刀,神神秘秘地凑近小梅,悄声道“听说年轻的时候还是个美男子呢~”回头继续剁菜“所以你可以想象,他年轻的时候扮《西厢记》里的崔莺莺得多好看了~一点都不输给你~”说到这里,细细打量了一眼贺小梅,抿嘴一笑“哼呵,你别说,你扮崔莺莺唱戏时的架势,还真跟我爹有点儿像。”
“我?!”小梅更惊异了
常忆卿点点头,乐呵呵地道“你也别太得意啊~我只是说有点儿神似而已,跟我爹比,你还差得远呢。”将切好的韭菜也用碗盛了放到一旁,拿起葱来切“刚才说哪儿了?哦,对了,梅花糕,那梅花糕是我爹亲手教我的,就教了我一人,连姐姐都没告诉。我爹还说,一定要在头雪的时候做,待到来年才可以做糕吃,那样的话,糕里就能吃出过去的味道,会让人感觉特别地珍惜。你知道么,那些做糕用的梅花干,都得是下头雪的时候,摘的最先开的嫩梅花,瓣瓣都要齐全,不能有残缺。爹说,梅花开得时间长了,味道会越来越陈,有破损,酿的时候也会走味。而且,洗梅花用的水,也是头雪里,覆在最先开的嫩梅花上的,最上层的雪水,那样才干净。当然了,腌渍梅花干用的酿酒,是我爹的秘方,这个就不能说了。不过哪年,你冬天去我家的时候,说不定能赶上我爹做这个梅花干呢,到时候你可以偷偷地看一眼,因为我爹从不让外人看的。。。。。。。。。。。。。。。”常忆卿说了许多,但小梅似乎已经听不到了,自听得“过去的味道。。。。。。特别地珍惜”这几字开始,小梅的眼神就已经渐渐迷离,手下只是机械地切着羊肉,但魂魄却早已不知踪迹。常忆卿把最后的一点儿葱也切完了,放在碗里,转头看小梅低着头,神情愣愣的,手里的刀,仍旧一刀刀剁着,却是完全没有意识,眼看要切到手,一掌下去按住了刀,语气淡淡道“切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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